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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声，从众人的神色里也看不出端倪。
郭文如利剑的目光扫过众人，像是剑芒般刺眼，令被他扫到的人都避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在看到孟然身上的时候，孟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躲避视线，而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郭文眼神一闪，很快就掠了过去，刚才那道声音是从场外传来的，不是孟然所站的方向。
“既然敢说，难道不敢承认么，我们剑王城何时出来这种苟且之辈？”郭文低沉的声音传遍广场。
郭文不知是谁，所以没有指名点姓，但目光却来回的在凝气七重以下的众人身上扫来扫去，那种鄙夷和不屑的神情，令被他目光笼罩的所有人，都满脸怒色。
“郭师兄为何动怒，那人并没有说错什么，难道说出实情也会被记恨么？”墨仙儿神色淡然，缓缓地开口，声线像碎裂的银瓶，清脆婉转。
郭文脸上的阴沉之色，越发沉淀，说道：“师妹，你是说我小肚鸡肠吗？”
两人年龄相差不小，但是郭文身后并无强力家族，而是被墨家族长，也就是墨仙儿的爷爷收为关门弟子，所以这师兄二字，郭文倒也当得。
“有是没有，郭师兄自己心里最清楚。”
郭文冷哼一声，身前的镜水被轻微震荡，荡漾出淡淡的涟漪，良久才重新归于平静。
孟皓月！
这个名字，这个人……是郭文心中的尖刺，尖刀，深深的扎在心脉中央，难以拔出。
两人年岁相仿，都是剑王城里的修者，但郭文出生在普通的小家族里，而孟皓月却出生在五族的孟家，郭文开窍踏出二十三步，而孟皓月却是将他远远地甩出，甚至连背影的看不见。
本身能够得到的天才之名，却因为孟皓月的存在而被掩盖，眼看到只比自己多踏出半步的萧水在剑王城里如此被人器重，苦酒前辈都要收其为真传弟子，赵城主目光里也有异色，相较之下，他郭文这个本来也应是天才的人，却如此的默默无闻。
五城大比之上，郭文永远忘不掉，孟皓月仅仅只用了一招，便将自己损耗灵元才施展出来的攻击轻然化解，把他打落下来，甚至若不是有人出手阻拦，只是那一招，就足以令他身死当场。
孟皓月当时那淡然的神色，比嘲讽更加令郭文难堪。
旁人那满脸应有的表情，没有半点惊讶，仿佛结果就该如此，尤其是他倾心的那个女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美目一直停留在孟皓月那张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
“想想，倒也真的是我太过敏感了。”郭文自嘲的笑了笑，墨仙儿的话他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
众人没有表露任何太过明显的神色，但眼底的讥讽却也掩饰不住，郭文尽收眼底，脸上的自嘲之色更为浓郁。
“此言差矣……”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萧水向后退了两步，将视线都吸引到他的身上，郑重的说道：“郭师兄虽说率先出言，但却本性而为，没有任何歪心，倒是那名暗中出口的人，敢说却不敢站出来，敢做不敢当，有失气度……”
“孟皓月是绝世天才不假，但却出身优异，有人在身后支持，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非他一人之功，而郭师兄却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踏上来的，不缀孟皓月多少，在我看来郭师兄要比孟皓月更值得令人钦佩。”萧水像是在替郭文说话，但是提起孟皓月的名字时，却闪过难以察觉的怨毒。
萧水的那抹恨意，被少数几人捕捉到，没有人说话，赵信心道：“他还是对孟皓月心有怨恨，不过也难怪，失臂之痛怎么可能那么快消退，孟皓月已经不是剑王城的人，此番作为太过放肆……”
郭文闻言一怔，也不说话，让人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郭师兄这三个字从萧水嘴里出来，却没有被他反对，已经像很多人说明了他心里的想法。
墨仙儿离开镜水旁，露出清冷的神色，看都不看萧水跟郭文两人，缓缓的退出广场，她很不喜欢与人争论，这要是在别处，唯有用实力来说话，之所以开口，也是觉得郭文身为墨家的弟子，太过骄纵了。
郭文从萧水的话里得到些许安慰，的确，要是自己身后也有人支持的话，即便不能战胜孟皓月，也不会输的那么干脆，令自己至今也耿耿于怀，像是深入胸口的尖刀，无法释怀。
他看向萧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善意，大有亲近之意，对方天资出众，又被苦酒收为弟子，能够与其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歪理邪说，一派胡言，错了就是错了，颠倒黑白，只为个人私怨，难道是右臂疼痛难忍了吗？”孟然脸色平静的说道，他的意识刚刚收回来，便听到萧水那番发言，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早先被郭文鄙夷就已经很让孟然讨厌了，又提到他的便宜大哥，还被仇人暗中踩压，孟然果断的不能忍。
为什么要忍？
比家室，孟然是五族的嫡系，而萧水只是小门小户。
比境界，孟然已经是凝气四重，跟萧水差不了多少。
只是比红颜知己，孟然自愧不如，臭名昭著的他没被砸臭鸡蛋就已经很好了，也不奢望什么红颜，不过话又说回来，红颜多有个屁用？
萧水阴冷的目光落在孟然的身上，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袖管，恨不得将孟然杀死在这里，但他却做不到，对方就算不是孟家的嫡系，以萧水如今的境界，也无法做到残杀同城之人，更不可能在杀人之后飘然离去。
说到底，孟然只不过是条丑陋的虫子，孟皓月才是他的大敌。
“你是孟然吧……我无诋毁孟皓月的本心，孟皓月的确是天纵奇才，我输得心服口服，也难以望其项背，这都是事实。”郭文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异色，旋即说道：“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不过你身为他的弟弟……却是辱没了他。”
“孟兄，你这战功也不差，不过看你放上去的战功之物，大多都是身躯干瘪，精华尽失，难不成是从哪里捡来的？”萧水跟话道。
两人没有针对孟皓月，而是把矛头指向孟然，话里讥讽的意味浓重，而萧水所言更是直接，暗指孟然有投机取巧之嫌，此话说出来，不但让孟然难堪，更是能让那些排在孟然名次下方的修者们心里异动，引发他们的不满情绪。
“我辱没了我大哥？”孟然指了指自己，大笑的说道：“我长得难道没有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帅？辱没？我要是长成你俩这样都不敢出门了，那才真的是辱没，还敢在我面前提辱没两个字……”
此话出来，众人表情怪异，郭文跟萧水的意思再浅显不过，说的是孟然的作为卑劣，但孟然却故意曲解，领悟成长相方面。
话说回来，孟然长相确实没的说，抛开成见而言，他的面庞跟孟皓月有九分相似，相较下来，萧水跟郭文虽然长相也不丑，萧水还有几分清秀，不过跟孟然比较的话，都是略有不如。
郭文脸色黝黑，像是被噎住了，萧水也是神情阴冷，死死的看着孟然。
孟然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心里好笑，暗道：“当反派没有别的好处，不过长相那都是得出色，不然怎么欺男霸女，怎么抢主角妹子，怎么抢配角妹子，怎么抢龙套妹子？长得丑的……踩死了也没感觉不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也没必要装糊涂。”萧水咬牙道。
孟然佯装大笑，胳膊肘靠在镜水上面，荡出几圈涟漪，浑身都像是要笑的瘫软下去。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自量力，明明就是不如我，安于现状就好，非得伸脸来给我打，何苦呢？”
萧水冷然的指了指石柱，说道：“到底是谁在大放厥词，你的战功连我的零头都没有，颠倒黑白的到底是谁？”
“哦？那你敢跟我对赌么？”
“对赌什么？怎么赌？”
“我就跟你赌，我的战功比你多，你的战功连我的零头都没有，怎么样……敢赌么？”孟然无所谓的笑笑，摸了摸储物袋。
萧水怔住了，他虽然怨恨孟然，但没有失去理智，没有立刻答应。
“比我的战功多……难道他在山脉里也有奇遇？”萧水心里想着，瞬间摇头：“不可能，我的鳞魔犀可是九重妖兽，两妖兽生死厮杀的情况，十年一遇都被我碰到，而且要是没有老师的帮忙，战斗的余波都能将我震伤，更别提得到残尸，种种下来才有此战功，他是断然没有这番运气。”
“难道说是孟家暗中帮助？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就跟刘家那般，名词在前五之外倒还尚可，超过的话就会引起其他前辈的反对，这孟然是被冲昏了头，才要跟我赌斗？”萧水的嘴角慢慢翘起，带起若有若无的不屑。
“你若是输了，便把你的战功全都转到我的名下，一点也别留下，可好？”孟然凝重的说道。
萧水还是有几分怀疑，故作不屑，出言试探道：“你如今区区百点战功，拿什么跟我赌？”
“这你管不着，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孟然脸上露出几分烦躁之色。
萧水看到他的这幅作态，心里大定，这肯定是孟家在暗中出手帮他，要是这样的话，他真敢越过自己成为榜首，便会被端坐高台的灵变境高手们群起攻之，暴露出来，到时候不只是对赌的问题，就连孟家也会跟着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