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携手同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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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众人,赵爵带着七星和十方走进冰室。

    原本存放在冰室里的薛朗的尸体,目测又活过来了,被扣在牢固的双层铁笼子里,如同困兽一般撞来撞去。见赵爵进来,尸体总算平静下来,常言道输人不输阵,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不想让这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神兔趴在笼子外的太师椅上,姿势慵懒又霸气,用比红色宝石更漂亮的兔儿眼斜睨李曦,狂霸之气扑面而来,身后隐约浮现八个大字——尔等凡人,还不跪舔!

    十方早就见惯了这场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七星却忍不住扶额——自家王爷明明没啥架子,怎么养出来的宠物兔,架子摆的比皇上还足?是天赋技能还是哪里坏掉了?或许是喂养方式出了问题?

    赵爵盯着李曦看了许久,把李曦看得快炸毛了,才幽幽叹出一口气。

    “这都多少回了,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吗?”

    之前还故作镇定的李曦一秒破功,“闭嘴!迟早会杀了你和那只兔子!”

    赵爵和神兔同时施舍一个怜悯的眼神。这句话至少听上百遍,有时候看他这么努力,真想干脆成全他算了……然而也只是想想,才不想死在笨蛋手里。

    o(* ̄▽ ̄*)ブ抓住李曦的教程其实很简单。

    首先李曦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总觉得天下人都是傻子,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做什么事非得一箭双雕或者一箭数雕才能显出他的聪明。

    其次李曦喜欢看赵爵倒霉,没看到结果前,他一定会守在赵爵附近。只要抓住李曦这两种习性,就能准确预测他下一步行动,请君入瓮不要太简单。

    比如这次薛朗的尸体。

    薛朗也算个人物了,若不是重伤未愈阴气重,他也不能让薛朗见鬼,更别提附身了。薛朗在江湖上还是有那么点地位的,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给赵爵树立几个强大的敌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曦这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按照[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惯例,李曦一定会留在既能知道案情进展、又能频繁接触薛朗尸体的地方,这个地方还难猜吗?

    所以九宫一早就派人盯着冰室,发现其中一个侍卫避开众人,曾经好几次潜入冰室,对薛朗的尸体进行防腐处理,还很认真的扫地擦屋子。毕竟李曦借尸还魂是有条件的,他不能用*的尸体,一定要保持尸体干净新鲜完整。

    所以包拯公孙来验尸的时候,才会觉得冰室里异常干净,根本不像躺了一具尸体。当时与包拯公孙一起下来的侍卫,正是杀了原本的侍卫、又借侍卫尸体还魂的李曦。

    李曦不是胆小,也不是害怕尸体,他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痛苦,才会伪装成战战兢兢的样子。李曦害怕包拯公孙身上的气息,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发抖。尤其是包拯,李曦站在他身边,就像站在沸腾的岩浆中,连灵魂都要融化的恐惧,根本不敢靠近。

    灼烧灵魂的痛苦,彻底耗尽了李曦的耐心,所以他才会那么没耐心,迫不及待暗示这个冰室有秘密,还故意提起崆峒弟子不让打开绳子,引导包拯发现绳结的秘密,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把包拯公孙送走。

    赵爵去佛院时不带神兔,其实是留给九宫的。

    神兔除了能探测李曦的行踪,还能镇住李曦的魂魄,让他无法离开薛朗的尸体。所以赵爵大半天前就逮住李曦了,他睡了个午觉,又吃了顿晚饭,才溜溜达达来看李曦。

    李曦在谩骂在咆哮,赵爵抱着神兔坐在太师椅上,主宠二人用如出一辙的表情看李曦,总结一下就是——买了一张恐怖片的电影票,开场后才发现这部片子全程尿点,为了最后能和主演谈人生不能提前退场的复杂心情。

    直到李曦咆哮累了,赵爵才道:“我们谈谈吧。”

    李曦冷笑不说话,也可以理解为实在没力气了。

    赵爵继续道:“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很不高兴。”

    李曦嘲讽脸:“呵呵。”

    赵爵没有被激怒,只是不咸不淡看着他,“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找我复仇随时都可以,只是不能牵连我身边的人,否则……”赵爵顿了顿,声音渐渐转冷,“我虽然不能杀了你,让你痛苦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哈!”李曦忽然大笑起来,满怀恶意地凝视着赵爵,“你这个人看似光风霁月,嘴里何曾有过一句实话!展昭,白玉堂,包拯,公孙策,你很喜欢他们吧,自己满肚子阴谋算计,却喜欢和善良正直的人相处,如果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们,你猜,那四个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会不会第一个站出来对付你!”

    被李曦的恶意糊了满脸,赵爵仍是无动于衷,捏着神兔的耳朵,听李曦畅想自己众叛亲离的未来。直到李曦再次冷静下来,赵爵才道:“为什么杀死薛朗。”

    李曦冷笑,“只是选了一把趁手的刀,没有理由。”

    “不对。”赵爵看着他,“你没说实话。”

    李曦顿了顿,“随便你怎么想。”

    赵爵又问,“红翡的孩子是谁的。”

    李曦皱眉,“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爵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李曦忍不住移开视线,才抱起神兔打算离开。

    李曦诧异,“你就这么走了?”这回闹得这么大,把王太傅父子俩都坑了,这样都不生气,完全不像平时睚眦必报的赵爵,至少也该让他尝尝皮肉之苦吧?

    赵爵只回了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赵爵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反倒让李曦无话可说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谁都懂,可一旦涉及自己的亲人朋友,能大义灭亲的又有几个?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特权阶级,习惯了草菅人命,谁会因为几个贫民女子的死,去追究位高权重的王太傅一家呢?

    可赵爵毕竟不一样,他是穿越者,从小在人人平等的理念下长大,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王太傅的命和街边乞丐的命是一样的,所以王夫人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被她连累的王太傅和王俊泽虽然很可怜,但无辜枉死尸骨无存的少女更可怜。

    察觉到这一点,李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雄心勃勃策划了大半年的计划,就是为了逼赵爵做选择,选择公理还是私情,他想看赵爵纠结彷徨的表情。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赵爵根本没有犹豫,说好的纠结、痛苦、自责也完全没发生,这比被赵爵活捉更让他沮丧。

    李曦抓着栏杆做最后努力,“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赵爵根本不理他,这句话也听过一百多次了。

    七星小声劝道:“要不然,先让神兔看着他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说。”

    这个意见七星已经提过好几次了,只要把神兔和李曦关在一起,李曦就跑不了了,这样岂不是永绝后患,可赵爵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可不行,整天被关在笼子里,兔子也会寂寞的。”

    神兔勾起三瓣唇微微一笑——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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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李曦已经离开,冰牢中只剩薛朗的尸体。

    赵爵放了崆峒派的弟子,让他们抬着两具尸体下山,似乎不打算追究崆峒派的事了。事实上崆峒派也没功夫折腾了,就在他们倾巢出动时候,没防备老家被人抄了,门派上下一团大乱,再也没人关心薛朗的死因了。

    更神奇的是薛朗的妻子,几乎迫不及待要改嫁。

    两天后,庞太师接到圣旨,带王家夫妇回开封受审。

    王俊泽非要跟去,被十方一拳揍晕直接关起来,王俊泽清醒后各种闹腾,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折腾了好几天,赵爵就是不见他。

    对于赵爵的霸道和十方的暴力执法,包拯等人表示忧虑。

    赵爵本来是好意,再这么闹下去,恐怕王俊泽会恨上他。

    赵爵躺在藤椅上吃水果,“小崽子就是欠收拾,他迟早得明白,他已经不是天之骄子了,不是哭一哭闹一闹谁都得依着他。”赵爵翻了个身,拿起手边的话本继续看。

    “他今后的路势必坎坷,如果他自己能想明白,无惧外面的流言蜚语,自然能找到另一条路,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如果他自己想不明白,甚至因此恨上我,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庇护他衣食无忧足以。”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赵爵以前看小话本还会避着他们,他们一来就换成论语。现在都是直接拿出来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一种斯文扫地的即视感。

    展昭托着下巴叹气,他摆这个姿势至少半个时辰了,一直在叹气。

    公孙抓着他把脉,“是不是病了?”

    包拯道:“还在想王家的事?”

    白玉堂摸摸下巴,“最近一直暴饮暴食,因为胖了所以自卑?”

    展昭瞪他一眼,捧着脸继续唉声叹气。

    赵爵塞了个香梨给他,“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到我这个年纪会秃顶的。”

    展昭啃了一口香梨,沮丧道:“我可能要走了,有点舍不得大家。”

    展昭离开少林寺,本来就是为了游历江湖,不可能永远留在凤凰山,一想到要和大家分开,展昭连晚饭都少吃了一碗,心口堵得慌。

    众人也是一愣,随即沉默下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算这段时间在一起很开心,迟早也要各奔东西。一想到天下那么大,这次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心中总觉得沉甸甸的。

    “这有什么。”赵爵笑道:“这么大个凤凰山又不会跑,随时欢迎你们过来,或者每年这个时候大家聚一聚,朋友就是要经常见面嘛。”

    展昭毕竟是豁达的性格,“我会经常来看望王爷的。”

    白玉堂故作冷淡,“我有空再说。”

    公孙拍手道:“每年聚一聚,这个注意好。”

    包拯道:“下次可以带我娘一起来吗?”

    包拯时时刻刻惦记他娘,经常把他娘的语录挂在嘴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娘,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娘写信,还拜托庐州的朋友经常去看他娘,标准的二十四孝好儿子。

    “当然可以。”赵爵笑着话锋一转,“不过,我最近正好要去各地巡视产业,又正好接到代天巡狩的圣旨,皇上又正好给了我一块金牌,让我顺路惩治一下贪官,破解一下悬案,反正也是公费出行,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众人:“……”

    卫冕嘴角一抽,“这么正好。”

    赵爵不理他,继续对展昭四人道:“反正大家都要游历江湖,分开走不如一起游。”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从愁眉苦脸到喜笑颜开。

    展昭高高兴兴又啃了一颗香梨,胃口是大好不是小好。“那我们第一站去哪里,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西湖醋鱼,驴肉火烧,红烧狮子头,东坡肉,酒酿醉虾……”

    展昭一口气报了几十个菜名,一双猫眼闪闪发光。

    众人都无语,好好的展南侠,从前只想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才被赵爵养了半个月,就变成彻头彻尾的吃货了。

    卫冕道:“那就先去杭州吧,正好我有个朋友请我帮忙。”

    白玉堂警惕道:“朋友?哪个朋友?”

    自从出了袁景峰的事,白玉堂对卫冕的眼光各种不信,这人不仅视力不好,识人眼光也不咋地,他得好好审查一番,看看这个朋友有没有问题,省得卫冕再被人捅一刀。

    卫冕隔空弹了白玉堂一指,“杭州柳家听过没。”

    众人一脸茫然,只有赵爵举手道:“我听说过,杭州柳家是有名的大富商,富可敌国那种富,而且出了名的子孙旺盛。家里有当官的,有练武的,有做生意的,还有一辈子吟诗作画逍遥自在的,最重要的是杭州柳家祖传的手艺就西!湖!醋!鱼!”

    赵爵和展昭击掌,“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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