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唯一站着的乘客

纠结小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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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小镇心情复杂,在这里他经历了太多,十年来从来没有走出过小镇,更没有做过任何的交通工具,对于飞机和火车等交通工具还是在课本上知晓的。

    即将第一次做班车陈东心里没有一丝的激动和忐忑,脚步不停的向不远处的班车所在走去。

    班车前的售票员正在大声的吆喝着,“要坐车的抓紧时间了,五分钟之后就要发车了。”

    当陈东来到班车口的时候,售票员看着衣着像是来自于七十年代的陈东不客气的道:“小崽子一边去,不要挡住了其他乘客的路。”

    陈东虽然快十六岁了,但是由于多年来营养不良的关系,身高只有一米六不到,更是瘦的皮包骨,似乎一阵风刮过来随时都会倒一样,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售票员把陈东错认为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为过。

    听了售票员的话陈东的情绪没有泛起一丝的波动,而是看着售票员道:“我要坐车。”

    “什么?你要坐车?”售票员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不相信陈东能拿得出八块的坐车钱,但是出于本能还是顺口问道:“你要去哪?”

    “火车站。”陈东流利的回答道。

    “虽然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我们可不会收你半价的车票,更不会免费让你坐车。”陈东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递给了售票员,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售票员的疑虑。

    售票员机械的找给了陈东两块钱零钱,陈东绕过售票员登上了班车,身后的售票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心里想到,又是一个忍受不了贫穷准备到大城市流浪的穷孩子,也不知道他父母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是话,等这孩子走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不应该让他坐车。

    虽然售票员出于本能的良心这样想,但是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最后在良心和八块钱之间还是八块钱占了上风,还自我开脱的想到,这样穷苦的孩子可能死了也是最好的解脱,最多在这个寒冬某个大城市的昏暗角落又多了一具冻尸而已。

    陈东在车上的乘客一脸诧异和鄙视的目光之下做到了最后一排靠着窗子的角落。对于身边乘客的眼神陈东视而不见,这些年陈东已经对这样的目光免疫了。

    而售票员继续叫喊着招揽乘客,嘴上依然喊着:“五分钟之后就发车了,要坐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了。”可是陈东已经上车十几分钟了,车下的售票员依然重复着这两句话。

    有些乘客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小声的嘟囔着,“还走不走了?天这么冷,我们还赶时间呢!”

    但是不管车上的乘客如何不满,车下的售票员都视而不见,执着的进行着自己的事情,最终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售票员终于满意的等到了三个穿的流里流气,头上染着各种颜色头发,耳朵上带着几只耳钉的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这场像是婊子拉客的游戏才结束,无奈等待的乘客也终于解脱了。

    随着三个青年的上车,售票员紧随其后的站在车门的位置露出了惬意的笑容,冲着司机大声的道:“发车。”那神态好像他瘫痪在床的老爹突然死了一样的高兴。

    这时班车也在所有乘客的期盼中缓缓启动了,而刚上车的三个青年则四处打量着寻找座位,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坐在最后的陈东身边还剩下两个座位。

    看到陈东三个青年脸上同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三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向陈东的所在走来。

    眼前的这三个青年陈东认识,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但是在集市上捡拾粉头的陈东却经常能看到眼前的三人,这三个青年是集市上的小混混,经常做一些对女孩子吹吹口哨,顺手偷一些上了年纪商人钱财的事,还曾经多次出手欺辱过陈东。

    看着三人向自己走来陈东知道麻烦来了,果不其然,三人来到陈东面前一人笑着道:“小要饭花子、你怎么会有钱坐车?难道今天你不用去捡粉头了吗?”

    对于侮辱自己的话语陈东没有理会,他不想生事。

    陈东不想生事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想生事,啪的一声,看见陈东无视自己,之前说话的青年一个耳光抽在了陈东的脸上,陈东的脸上立刻肿起了鲜红的掌印,青年大声的喊道:“你他妈的哑巴了?给我滚起来,没看到我们有三个人只剩下两个座位了吗?”

    挨了一个耳光的陈东眼睛里的凶光一闪而逝,心里真想把眼前这三人打残出一口恶气,但是陈东最终却忍了下来,因为陈东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的话,暂时就别想离开小镇了,还会惹来一身的麻烦,虽然警察对于他们家族的大案无可奈何,但是打架斗殴这样的案子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要是自己有钱了还好说,交足让他们满意的罚款能够很快了解此事,像陈东这样的情况倒是只有等着吃牢饭的份了。

    说实话陈东要是出手的话,分分钟眼前的这三个家伙就会落得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

    正在陈东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耳光又打在了陈东的另一边脸上,青年又大骂道:“*妈的,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如果你再磨磨蹭蹭的话,老子就打的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陈东低着头快速的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走到了座位中间的过道上,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样,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青年还想对陈东动手,被另外一个青年拉住了。这个青年劝道:“算了,这小要饭花子还算识相,就放过他这一回吧,打他都脏我们的手。”

    就这样三个青年做到了座位上,而陈东却成了车上除了售票员之外唯一站着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