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春试(上)

楚清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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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春试(上)

    春试在尚书省南面的贡院举行。

    天还没亮,崔容便已经打点妥当准备出门了。不是他太急切,春试卯正之时就正式开始,去迟一些连考场都进不去。

    出了院门,却见崔世青专程起来送他,还替他准备了一大包东西。

    崔容打开一看,除了文房用具,还有考试期间所需的各种小杂物,从热饭的炭火,到照明用的蜡烛。此外还有一个四层的大食盒,里面肉菜、点心、茶酒一应俱全,丰富得很。

    “这……”崔容见之动容,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打算花银子去买贡院提供的东西凑合着用,却没料到崔世青花了这般心思。

    “切莫跟我客气洪荒祖巫烛九阴传最新章节。”崔世青招呼宝儿把行李背上,又转头对崔容道:“小容,你此去必将金榜题名,我等你的好消息。”

    ****

    崔容到贡院不过卯初,但门外已经聚集了数以千计的考生,还有人断断续续往这边赶。

    他原本与张仪杜仲相约,但人实在太多,崔容四下寻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只能先去专门的差引处报道。

    此时贡院已经被禁军包围,这些军卒站得笔直,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手中握着的兵器闪着锋利的光泽,让人一见便心生畏惧。

    这不仅是为了杜绝春试时贡院内外传递消息,徇私舞弊,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喧哗闹事,扰乱考场。

    一旦发现有人敢顶风作案,禁军便将其当场拿下,夺其解状,毫不留情面地赶出贡院。

    心中有鬼的考生,一见这般阵势,多半吓得两股战战,再不敢生出什么歪脑筋来。

    见了这阵势,崔容心中也难免小有波澜,不过大半是因为兴奋。他将家状交给差引验看,然后全身上下都被搜检一番,这才顺利通过贡院重兵驻守的大门。

    宝儿不是考生,只能在贡院外等候。

    崔容独自拿了行李进去,先拜过监考的官吏,然后依照他的吩咐择席而坐。

    不远处有人挥手,崔容定睛一看是张仪,便起身过去:“原来泰安兄已经先进来了,杜兄呢?”

    “我也没见着他……不说这个,你考试所需之物可都备好了?”张仪问。

    不等崔容回答,张仪又接着说:“家里置办的时候,我多替你备了一份,你拿去用吧,可别嫌弃。”

    他一堂堂工部尚书嫡长子,将自己摆的这么低,纯粹是怕崔容不肯接受。这份好意崔容如何不知晓,也就不再推辞,承了这份情。

    于是张仪从身后行李堆中拿出一个包裹,对崔容说:“这都是给你的。”

    崔容目瞪口呆地看着足有半人高的巨大包裹,半晌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

    崔容又闭眼静坐了片刻,到了卯正之时。主考官一声令下,禁军便关闭了贡院大门,今年的春试正式开始了。

    进士科一共考三场,分别是贴经、杂文和试策,只有三场都通过才能登科及第。

    开始先考经贴,这也是三场中最简单的一门。

    崔容打开经卷,间其中每间隔数句,就有一段被遮掩住,需要考生根据前后文补全,以考察其对典籍是否熟烂于心。

    这一科崔容胸有成竹。

    他从能记事起,就日日诵读各种典籍,这种程度的考试还难不住他。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崔容就完成了全部题目。

    他左右看看,大约六七成的考生还在奋笔疾书,剩下的,或伏案休息,或起身活动筋骨,只要不离开自己的座位太远,并不算违反规则。

    崔容拿出备下的茶水,略略喝了一些润喉,又看见张仪给他的一大包东西里,竟然有一个厚实的棉垫子,他顿时大喜过望。

    虽然时值四月,但早晚仍有些寒冷。贡院只准备了薄薄的草垫,并不能阻隔地底的寒气,坐上一会儿就让人难受逆天作弊器之超级游戏最新章节。

    有了这个棉垫子,接下来的考试无疑会舒适许多,崔容立刻拿出来铺上了。

    他不禁感概有个可依托的朋友是多么幸运的事——纵观考场,那些因没有门路,或身出寒门而无法准备所需物品的考生,大都冻得不得不起身四处走动来取暖。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崔容便向监考官吏示意自己准备开始杂文试。

    杂文所试为箴铭论表一类,因为这一场并不限定题目,全由考生自拟,因此也是三场中最容易作弊的一门。

    有些考生会想各种办法提前准备,甚至请人捉刀代笔,好脱颖而出,增加自己的胜算。

    崔容自知诗文平平,便选了论题,打算写篇文章。

    当然,这也是他提前准备好,反复反复修改过的,此时崔容只需默写在贡院统一准备的黄纸上——使用这种颜色的纸,也代表着天家赐予的殊荣。

    考完经贴与杂文两场,时辰已至未初,考生可以暂时搁笔,吃饭休息,甚至可以小范围交谈一下,只是不得涉及与试题有关的内容,否则被巡廊捉住,就得赶出场去。

    崔世青和张仪都替崔容准备了餐饭,后者便随意挑了些合口味的,放在自带的小铜炉上加热。

    这时旁边的考生与崔容搭话:“这位小兄台,剩下的餐饭,你若不吃,可否匀一些给在下?”

    崔容抬头,见是一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那青年人虽然衣着整齐,但明显是旧棉衫,所带之物除了必不可少的文房用具,只有一块冷硬的面饼。

    面饼已经被青年人啃了一半,捧在手中;主人却可怜巴巴地看着崔容……桌子上的食盒,脸上的神情十分值得玩味。

    崔容愣了一下,连忙把食盒递过去:“兄台若不嫌弃,尽可取用。”

    那青年道了一声谢,也不客气,接过食盒,取出里面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崔容看在眼中,只觉心中不是滋味。

    像这样的寒门子弟,为了凑齐来长安的路费,大多是倾尽家财背水一战。若是高中自不必说,若是落第,则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前路了。

    与他们相比,自己的遭遇似乎并不算最差,实在没有理由自怨自艾。

    崔容获得了某种鼓励,出于感激,他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青年。

    青年咽下一大口饭,这才终于腾出空档自我介绍:“在下姓李,名玉堂,山东济南人。多谢兄台施饭之恩。”

    崔容见他态度坦荡,心中不由赞赏。

    时下许多读书人,学问不见有多长进,架子摆的却不低。他人好心周济,就算心里恨不得扑上去,面上非要显出不屑一顾的模样,似乎是被逼无奈才勉强接受一般。

    如李玉堂这样不卑不亢,知恩图报,倒更令人有好感一些。

    崔容身边物资丰富,便不吝与李玉堂分享。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李玉堂报了暂住的地址,相约放榜之后一同庆祝。

    到申初,主考宣布试策开始,两人各自归位,进行最后奋力一搏。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古代科举制度,其实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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