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谢恩宴

楚清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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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谢恩宴

    放榜三日后,朝廷于大明宫内赐谢恩宴,新登科的进士共六十八名需系数出席。

    为了这件事,张仪来找崔容,约他同往赴宴:“这种宴会,拘谨得很,没多大意思,还是有相熟的人作陪才好。”

    他与杜仲都中了二甲中等的位置,结果也算不错。可惜张尚书先前期望太高,因此并不满意,弄得张仪连日来都闷闷不乐。

    崔容自然答应,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春试那日认识的书生李玉堂,也不知他考得如何,便打算前去拜访。

    张仪一听崔容说完李玉堂的事迹,大呼“妙人”,也闹着要结识结识,于是两人一道前去。

    按照李玉堂留下的地址,崔容二人来到长安城西面靠近外城郭的一间老旧的客栈。

    “店家,此处可住了一个名叫李玉堂的书生?”崔容问客栈掌柜。

    掌柜一听,立刻堆上讨好的笑容:“两位找新科探花郎?可巧了,探花郎正在房中,请随小的来药祖。”

    张仪也大吃一惊,锤了一下崔容的肩膀道:“原来你这位朋友这般厉害,你怎么不早说?”

    崔容也是刚知道李玉堂竟然中了探花,惊讶之余,也十分替他高兴,连声催促掌柜快些。

    掌柜的带两人一路绕过几间上房,越走越偏。眼见此处又潮湿又昏暗,张仪不禁问:“探花郎就住这种地方?”

    闻言,掌柜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探花郎初来小店时囊中羞涩,便要了最便宜的房间。后来小店要给他换上房,但是探花郎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还说住得挺好的。”

    崔容忍不住笑出声,这行事的确像是李玉堂的风格。可怜掌柜的,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新探花,现下心中恐怕惴惴不安得很。

    行至最角落的房间前,掌柜停下,轻叩房门,然后小心翼翼地通报:“探花郎,有两位公子前来拜访,说是您的朋友……”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李玉堂探身出来,见是崔容,立刻面露微喜:“原来是崔兄,快请进。”

    说罢,他又对掌柜的道:“劳烦泡一壶茶来。”

    李玉堂将崔容二人让进屋内,歉然道:“我这里地方小,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的,一杯清茶,还望不要嫌弃。”

    “不不不……”张仪拼命摆手,“兄台何出此言,茶挺好、挺好的。”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张旧木桌放在窗边,桌上摊着一卷书,显然方才李玉堂正在此读书。

    三人便在桌边坐下,崔容先将二人相互介绍一番,然后对李玉堂道恭喜。

    李玉堂挠了挠后脑:“我也没料到能中头甲,不过总算没有辜负母亲的遗愿。”

    提起亡母,他面上显出几分悲色,又忍不住多说了些。崔容这才知道李玉堂父母早亡,他一面读书一面拉扯弟妹长大,已经落榜两次。这回来长安的时候他做了决定,若再不中,就回家安心种田去——谁知竟然高中探花。

    张仪保持着目瞪口呆地神情听完李玉堂的话,末了连连感慨果然天道酬勤。他一拍桌子:“走,吃酒去!非得好好庆祝李兄高中不可!”

    崔容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拉着李玉堂往相熟的酒家去。

    酒过三巡成知己,几杯下肚,张仪已经能扯着李玉堂的袖子,叨念自己那走遍天涯的宏伟志向了。

    李玉堂放下酒杯认真地说:“张兄胸怀广阔,是我不能及的。若真有那么一天,张兄将所见所闻系数记录,定能千载流芳。”

    一番话说得张仪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极受鼓舞。

    他身为官宦子弟,这番理想每每被人嘲笑训斥,今天却得了李玉堂的赞赏。一时间张仪对他好感大增,大有引为知己之势,便顺水推舟地提出一同参加闻喜宴的事。

    李玉堂在长安城没有什么朋友,与崔、张二人倒是十分谈得来,当下就答应了。

    三人正聊着,忽然有人一掀门帘进来了。崔容回头,见是学馆几名相识的同窗——他们这次春试也都榜上有名,恰巧同在此地庆祝,于是特地过来打声招呼。

    先前在学馆,几人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如今大家是同一期的进士,往后少不得还是同僚,亲近亲近有利无害。

    寒暄过后,这几人落座,与崔容他们攀谈起来,话题无非是读过什么书、春试时做的什么文章,几日后关试该如何应对之类嫡女风华。

    一谈之下,那几名进士惊异地发现崔容谈吐有度,举止谦和,与传闻中并不相符,当下也真心生出几分相交之意。

    ****

    谢恩宴当日风和日丽,大明宫内光范门里东廊已事先准备停当,摆好桌椅,备好酒食。

    新进士在大明宫外集合,每人都带着名纸,待宰相们到齐后,堂吏将名纸收齐,新进士才被带入大明宫内。

    “礼部李姓侍郎,带新及第进士见相公。”堂吏高声道,进士们便跟在其后行礼。

    随后新科状元出行致词:“承乾二十一年四月十三,礼部放榜,学生等幸忝成名,获在相公陶铸之下,不任感惧。”

    然后自状元之下,进士们按照放榜排名一一通报自己的姓名排行,做一番自我介绍。

    张仪等得不耐,小声对崔容说:“这些人只顾着炫耀家世,也不想想别人脚都站麻了,可气、可气。我若是吏部,专拣那说话少的授官,怄死他们。”

    “你可少说两句,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崔容拉了他一把。

    张仪四下看看,邻近有几个进士对他怒目而视,于是悻悻闭嘴。

    待所有人介绍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在张仪的期盼下,堂吏终于高声唱道:“无客!”

    进士和宰相们相对长揖后,谢恩的仪式终于正式完成,宴会才算正式开始,气氛终于开始活络。

    这样的宴会,主要目的其实还是交际。春风得意的进士们端着酒杯,拜谢座主同僚,吟诗论赋,展现自己的才华,以求被伯乐相中,许一个光明似锦的前程。

    崔容不善此道,但他不想太清高抢眼,也就随大流尽力迎合。

    宴会直到午后才散去,崔容喝了酒,略有醉意,他怕路上有失仪态,只得唤宝儿雇了轿子。

    刚回府,崔容听见一个尖刻的声音传来:“哟,容哥儿真是一步登天,见着嫡母也不问安。”

    崔容心中一沉。

    自从那日放榜之后,陈氏就像疯了一样,坚定地认为是崔容偷了原本属于崔世卓的进士名号。虽然在崔怀德的压制下,她不敢生出大事端,却处处用言语刁难。

    明知如此,崔容还是不得不恭敬地行了个礼,叫声:“母亲安好。”

    陈氏眼神怨毒地盯着崔容,口中道:“容哥儿中了进士,架子大了,我可不敢当你一声母亲。”

    “儿子不敢。”崔容立刻道:“实在是吃了酒,天色昏暗,一时不察。”

    他不想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只能在言语上诸多忍让。

    但陈氏并不肯就此放过,她行至崔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当了宰相,也得跪下叫我一声嫡母,何况现在不过是个没品没级的进士。”

    说罢,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崔容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动怒,神色间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上邪音子姑娘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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