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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个问题，我要听实话。”顾戚冉很认真看着尚雨晴。
尚雨晴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唾沫：“问吧。”
“你喜欢欧宇凡，是吗？”顾戚冉的眼睛发亮，亮到尚雨晴心底发慌。
一个爆栗狠狠落在顾戚冉的头上，尚雨晴双手叉腰。
“你这个女人，究竟脑袋在想些什么，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我这辈子都讨厌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让女人伤心，他们还会什么。”
顾戚冉莞尔一笑，如果事实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看来她还真的要做些什么才行。
正如尚雨晴所说，欧宇凡算是男人中的好男人，如果好友真的跟了凡，那么，应该不错吧。
“你们在聊什么呢，饭作好了。”欧宇凡从厨房探出脑袋，扬了扬手中的铲子。
顾戚冉莞尔一笑，她不得不承认，在欧宇凡卖掉圣母象牙钢琴后，她的确是不那么讨厌这个男人了。
饭桌上，欧宇凡冲她晃了晃手机，露齿一笑：“若萧寒那个家伙已经给我打了不下一百遍电话，短信也发了十几条，问我你的消息，你说我如何回？”
欧宇凡没有为她擅作主张，这令她微微舒心。
“你给他说，我不想看到他。”顾戚冉平静开口。
从若萧寒的角度来说，他没有做错什么，但也的确伤害到了她，她即使爱他，也不想再看到他。
两天后，一辆车缓缓驶进机场，车上，顾戚冉捂住肚子，从刚才开始，她总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而且她有些想要吐的感觉，是最近吃的不合适了吗？
此次她们前往的目标是北戴河，这个注意是尚雨晴提出来的，说是要散心。
正好无事的她也答应了，欧宇凡更是推掉了所有的邀请，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直接关机，换下新的电话号码，还给她跟尚雨晴买了个手机。
冷汗从额头流下，尚雨晴看出了不对劲，连忙叫欧宇凡往医院开。
二十分钟后，医生从检查室中出来，尚雨晴与欧宇凡两人围了上去。
得知结果，两人目瞪口呆。
病房内
顾戚冉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看着光洁的石灰面。
她自己有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件事情过去那么久，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了呢？
“冉。”坐在病床旁，第一次尚雨晴感觉自己的语言是这么匮乏，搜遍了所有的脑细胞却找不出一句话来。
欧宇凡沉默无声，身体背对这病床，阳光在他的身前洒落在身后的地面，一大片黑色影子轮廓。
“欧宇凡，我求你一件事。”顾戚冉的脸色微微苍白，但唇角却勾起了勉强的笑意。
欧宇凡点头，背着她，看不到表情。
“帮我告诉若萧寒我在这里，让他来病房看我。”她要看看那个男人的反应。
最后一句话，顾戚冉自己在心里默默说道。
欧宇凡拿起手机走出病房，看样子是去打电话了。
“冉，你何必，那样的男人——”尚雨晴话语未完，意思却已经明显。
“不，很有必要。”顾戚冉淡淡微笑。
关系到她是否要将孩子生下来，对于这个孩子——
手指一点点在肚皮位置上来回抚摸，隐隐的，她感觉到了一个生命的跳动，这个生命，是属于她所爱男人的。
若萧寒，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雨晴，可能要对不起你了。”她突然开口。
尚雨晴正削着苹果，听了这句话不禁摸了摸脑袋：“你怎么会对不起我。”
顾戚冉笑了笑，不再说话。
并没有让她等待多久，指针指向十点四十分时，若萧寒出现在病房门口。
可能奔跑太快或激动，脸上有些许的红晕，他的呼吸微微低喘，衣襟有些凌乱。
欧宇凡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进来，尚雨晴走入了病房内的洗手间，留下两个人的世界。
“冉。”
像是一个世纪的长度，若萧寒终于开口，声音中的沙哑好像一块被晒干的抹布。
“是我叫你来的，我是想亲口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要飘走，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认真看若萧寒是多久，但不论那一次看，他依旧是那样好看，就连紧蹙起来眉头也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心疼。
他就是这也一个无时不刻在吸引目光的男人，好像一块散发着磁力的磁铁。
若萧寒一步步走近她的床头。
“当年发现你偷了凤冠之钻，我没有当场将你捉拿，是因为我无聊，之后你被我生擒，你却牺牲自己只顾男友，这让当时被女人抛弃的我所不能理解，而且愤怒，我相信那些都是你做的假，我将你带回别墅就是为了揭穿你的真面目，可你却一次次让我推翻自己的判断，于是我更加的对你变本加厉，我要看看你的极限，我要看你狼狈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并没有让我得逞。”
“在之后欧若雅回归，我却发现没了以前的刻苦铭心，直到一次我发现喜欢上了你，我认为我对不起欧若雅，我刻意的远离你，刻意的无视欧若雅的小动作，加倍的对欧若雅好，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令我舒心，但最终变成如今的场面，我在前几天才终于知道，多年前的爱情不过是兄妹之间的呵护欲罢了，对你的才是爱情。”
“没有你，我会心慌，没有你，我会胡思乱想，你不在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在干什么，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顾戚冉再次很认真的看着眼前人，渐渐的，唇角勾起：“说这么多是想要说喜欢我吗？可是你认为你伤了我那么多，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吗？”
空气漠然，淡淡的微风在他们之间流过。
“你是怕我下一秒消失，所以先说了自己的心意，好让你不再后悔吗？”她接着说，言语中有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讥讽。
若萧寒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看着她，眼眸中有着认真。
“我怀孕了。”顾戚冉低头，轻柔抚摸肚子，眼底有慈母的温柔。
静止的空气加速了流动，快到令他的呼吸都紧了起来，肺叶像是要炸开了。
“你知道是谁的孩子吗？”在对面还没有传来声音时，顾戚冉扬起灿烂的笑容，眼角却注意着若萧寒的每一个小动作。
她看到他的拳头握紧，看到他那僵硬住的身体，更加看到了冰冷发白的唇。
“怎么，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你的孩子。”
天气猛然阴冷下来，满满的阳光全部消失无影，她的后背似是黑暗组成的屏幕，整个人在黑暗中，唇角勾起血腥的笑意，笑中有着报复的快感。
本要说是我孩子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完全塞回肚子，他的大脑乱成一团。
会是谁的，会是谁的。
为什么她要那样笑，她是在报复他吗，那孩子是他的吗，如果不是呢。
就算不是，他也要说是。
他亏欠太多了。
慌乱的心安定下来，若萧寒的唇已经张开。
“没错，不是你的孩子，要你过来就是要你死了那份心，你不觉得之前所说的喜欢我，都是一句句笑话吗，你的喜欢太浅薄了，只是因为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喜欢吗？”
眼眶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她侧头将泪水尽数倒流回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这是他的孩子，他还是在怀疑她，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对他留有一丝的希望。
他的喜欢，不要也罢。
话语在口腔中融化开，再也说不出，若萧寒的唇僵硬闭合着，脑袋嗡嗡一片。
“不是每个人都是你那么浅薄，至少，欧宇凡不是，他不嫌弃我，我也愿意做婉儿的替身，我不管他到底是对婉儿好还是对我好，总之我是最后的受益者，我在他身边过得很舒心，所以，以后请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更不要出现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角落，你的出现令我恶心，现在，请你离开。”
尚雨晴从洗手间猛地闯出来，欧宇凡同时从外面闯进来，震惊看着说话的顾戚冉。
在此之前，他们绝对想不到顾戚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戚冉从病床上走下来，走到欧宇凡身边，好像亲密爱人般亲切挽住欧宇凡的手，在欧宇凡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已经决定跟凡好了，就算做个替身，也比在你身边要强。”
尚雨晴呆立在原地，视线定格在欧宇凡的脸颊上，那里是顾戚冉吻下去的地方。
“好，很好。”若萧寒嘴角四十五度勾起，长而翘的睫毛将眼眸中的光芒尽数遮挡，他转身一步步走出房间。
走了，终于走了，一切都结束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给他机会吧，否则又怎么会不让他说出口，顾戚冉啊顾戚冉，你还是不能原谅他的，对吗。
苍白从唇角开始蔓延开整个脸庞，顾戚冉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晕倒在地面，尚雨晴犹如大梦初醒，连忙与欧宇凡一起将顾戚冉搬上病床，叫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