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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花一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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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历来规矩,董家二少爷董玉仲是状元郎,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董四少爷董玉川是探花,被任命为翰林院编修,榜眼谢家二公子谢靖泽则与董四少爷一般被任命为了翰林院编修。董家谢家皆是一片喜庆。

    只是这么一来,朝堂上立时暗涌不断。董家陆续出了一位状元、一位榜眼、一位探花,又有三位大人朝中,品阶皆是不低;谢家有威名赫赫谢将军外,如今倒出了位榜眼,董家谢家皆是风头过盛。可两家大人们皆称职守则,却是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不提一甲三人皆是皇上亲点亲封,因而明面上依然是平静如常,谁也不敢首先去触两家锋芒。

    庆丰二十四年,初夏。

    消停了几十年之后,蛮夷再入侵西夏边境,倒不似以前那般大军来袭,颇有些似小打小闹,但既是战争又是对方先挑起,没有任由着欺负道理。庆丰帝本就有意开战,目不过是将他们彻底驱逐或者是让他们彻底降服,总之就是要他们服服帖帖。

    可每当皇帝露出此意时,朝中大臣们只说,本朝暂宜休养生息,不宜开战。皇帝到底也懂这个道理,因而只一直是有意如此。这倒好,对方先闹起来了,皇帝岂会轻易放过他们。不放过归不放过,但对方不动真格他们一个偌大国家也不至于故意去欺负人。

    于是,朝中大将诸如谢昭谢将军这样都没有被派出去。除去了几名有经验将军之外,皇帝还钦点了太子去壮士气,又搬出了太子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加锻炼这样冠冕堂皇理由。拥护太子大臣们没有理由反驳,拥护大皇子大臣们暗暗窃喜,只是谁都不明白皇帝到底这个时候让太子离京是个什么意思。先是舍不得让大皇子去封地,说舍不得父子分离,现又把太子给支到了边关去,可谁敢去挑这样错。

    大军出发时间则定了三天后,其实并不算多赶,只是这次太子也要去,需要准备事情就要多一些。

    谢将军虽不须去边关,但是谢家大公子谢靖衍却大军之列。谢将军本意是让其与其他兵士一样,从一名小兵学起,谢大公子亦同意父亲话。临了临了,太子不知道哪儿得知了消息,知晓了这事情后与皇上请奏封谢靖衍为参军,皇上准了。

    参军虽是九品下官职,但却自然是不必与其他兵士一起挤着住,至于其他待遇,倒也并不会优渥到哪去。哪怕能够优渥,怕是谢大公子那性子也会说,“行兵打战,也不是去享受,有何苦吃不得?”

    虽说谢大公子要走,但谢将军很是淡定,谢夫人倒是有些担心,毕竟谢靖衍是第一次没有父亲带着到军中去难免遇到诸多事情。谢夫人既能体谅谢将军,没有道理便不体谅自己孩子了。谢大公子志于此,她不拦;谢二公子志朝堂,她一样是不拦。谢靖泽比谢夫人明白自己哥哥心思和志向所,只愿他多加保重。

    若玥对这些不多清楚,董三爷不会与她说这些,她两位哥哥也不会与她说。若玥清楚是,这一天,谢将军与谢夫人齐齐登门。谢将军与老太爷请过安又待了许久才去了董三爷书房。谢夫人与谢将军一起去与老太爷请过安之后,便来寻董三太太,却把她支走了。谢夫人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特别事情与董三太太谈,还是什么好事儿?若玥本就好奇,却无从得知详细,那好奇顿时平添了许多分。

    后,去了老太爷那儿转了转。不曾想,老太爷口风紧得很,无论若玥怎么讨好卖乖,软磨硬泡,老太爷也不肯松口半句。若玥讨了个无趣,也算是明白自己是不能够知晓这个中事情了,恹恹作罢。

    老太爷倒似心情十分好,让若玥替他研磨说要作画。少少算起来也有七年时间,若玥见过老太爷作画次数却可谓屈指可数,且每一次,若玥求老太爷将那画送她时候,老太爷都不肯,这一次,若玥铁了心要将那画要过来。

    然后,若玥又一次失策了。画是要过来了,但不等她开口,老太爷就先说了,“便知道你想要,到时候裱好了,就让人给你送过去。”若玥加郁闷了,这么好说话?一定有猫腻!

    谢将军被仆人领着到了董三爷书房去,甫一入内,不等董三爷开口,谢将军便笑道:“定安,我这次来,可是为了一件喜事。”

    董三爷微微一愣,也笑:“什么喜事?”

    谢夫人与董三太太一处也是说着这件事,只是听完谢夫人话之后,董三太太还是皱眉思索了一番与谢夫人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觉得不好,但还是须得问问若玥意思。”

    “那是自然。”谢夫人也是一笑。

    谢将军和谢夫人来第二天,大军启程前往边关。太子离京。

    若玥无意中得知边关被入侵还是大军启程这一天。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董三太太知道,若玥便是从董三太太口中无意中得知,顺便也得知了谢大公子也大军之列事情。

    前一天谢将军和谢夫人来过了,提过这些事情也算是正常,若玥倒没有多想什么,便顺口说了一句:“谢大公子不愧是继承了谢将军满腔热血,小小年纪便不惧生死,奔赴战场,他日必定也是如同谢将军一般名将。”

    可没过上两三天,一大早,董三爷与董三太太才刚刚起床,便有仆人门外说:“三爷,别庄来人了,说是有急事。”

    董三爷顿时皱了眉,好也已经洗漱收拾好了,便出去外间喊别庄人进来。董三太太却是微讶,这个五小姐都已经被送到别庄去了还能折腾?董三太太却并没有出去听到底是如何。

    “发生什么事了?”董三爷是不相信董若然闹了什么事情。她身上没有一点儿钱财也没有任何值钱东西,包括她丫鬟,还有看守她人,这样她就算逃能逃到哪儿去,又怎么活下去,她还不至于蠢到这么样地步。

    那别庄来人行了一礼,才回报说:“昨夜下半夜时候,别庄突然走了水,火势太大,很久才得以扑灭,但并没有任何人受伤。只是……五小姐……没了……”

    听到说走水时候董三爷已知有所不妙,但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没有任何人受伤但是五小姐没了是几个意思?

    “有何蹊跷之处?”董三爷沉住了气,继续问道。

    “下人已清点过别庄丫鬟仆人,只除了晚上服侍五小姐一位丫鬟不见踪影,其他人都,且五小姐也……没有了身影。后来查过走水原因,看起来,倒像是从五小姐房里起火。三爷交待过,我们便多留了个心眼,虽然……五小姐房中那具烧焦了尸体上有五小姐首饰配件……但……亦有仆人说,当时赶到五小姐房间外时,短短时间内火势已是大到无法进去,根本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形,但是谁都没有见到服侍五小姐那个丫鬟出来或者逃走。”

    “怎么只有一位服侍丫鬟,不是吩咐了要派人好好看守着么?”说完,又知此时再追究已是没有意义,何况让他们没日没夜守着这么个活人也不可能。那人有心要逃,又怎么可能逃不走?可竟然敢谋害人命,还不如一把火给烧了算了!

    董三爷心中憋了一口怒气发泄不得,见那仆人惶恐着要解释便低声说:“好了,不必解释了,不是你们错。回去将那尸体好好收殓了,莫对外胡说什么。”

    “你只记住一句话,五小姐,因意外走水却没能逃脱,去了……”

    董三太太从里间出来便只听见一句“去了”,见董三爷脸色极为不好便又皱了眉。那仆人见了董三太太立刻行了礼,又慌忙告退。董三太太走到董三爷身边,但知不该多问便什么也不说。

    董三爷摆摆手,“我去一趟父亲那儿。”并没有与董三太太多说什么。

    竟然需要去与老太爷禀报,董三太太心下一个咯噔,只是看着董三爷离去,随即又敛了心神,不再多想。这些糟心事情,倒真是隔一段时间来一件,可是哪家不是都有点糟心事情?谢家倒是清静……可也是因为人丁稀薄……

    董老太爷听了董三爷话倒是不甚意,也知董三爷心中已有定数,但依然是说:“她既是想了法子逃走,又折腾出这么一档子害人事情来,董家岂可有这样儿女?我这老脸都要被丢!就这么好好葬了,就算回来,也不过是这么个下场。董家岂是什么随随便便地方,想走就走,走了还想回来?”

    “儿子明白。”

    “就算是董家儿女,但只要不为董家声誉着想,不为董家未来着想,养她何用?你若是连这么点事情都狠不下心,以后官场上还想怎么混下去?!”

    生怕董三爷心软,董老太爷干脆发了狠话。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亲人心软得很。当年老太太训了他几句,说要把两个通房留下,他也就留下了;老太太说这么冷落着当初还留下做什么,反正你嫡子也有了,怕什么,他大约也就听了……否则后来便不会有这么两个庶女出现。那个五小姐这两年闹了许多事,也多是关着她不让她闹事,不过是总想着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儿子这么点小心思,他能不明白?倒是惹来了这么个结果!

    “父亲教导得是,儿子知错了。”董三爷加恭敬应下董老太爷话来。

    庆丰二十四年,初夏。

    董家十三岁五小姐没了,众人皆是惋惜,这么一个才女竟然这么小年纪就没了。董家三房人皆是伤心不已,瞧着不禁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