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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候带着小四子走到映雪宫门口时候,就听到小四子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殷候笑着转脸看他,“饿啊？”
“唔。”小四子点点头。
“小四子。”进门前，殷候突然说，“今天事情,要保密哦。”
小四子眨了眨眼，“保密？不能跟别人说么？”
“嗯。”殷候点头。
小四子不解地看着殷候。
殷候淡淡一笑,“连你爹爹也不能说。”
想了想，小四子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好。”
殷候也笑,伸手跟他拉了拉勾，这四岁半公孙教育得不错,替朋友保守一个秘密，不给他理由也可以。
两人刚踏进映雪宫大门，就听几声惨叫传来，“啊！他们回来啦！”
殷候和小四子吓了一跳，惨叫是屋顶上几个影卫。
小四子拍了拍胸口，心说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就看到公孙和展昭杀了出来。
殷候赶紧把小四子递过去给公孙。
公孙接了，悬嗓子眼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展昭也松了口气，不过有些不解，拉着殷候问，“外公，你们上哪儿去了？”
殷候道，“哦，出去逛逛。”
“逛逛？”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他。
“逛了大半天？”展昭明显不相信，“都没人看到你们出去。”
殷候一耸肩，“大概迷路了吧。”
“大概……”展昭皱眉，殷候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有吃么？好饿。”
“啊，赶紧去准备！”一旁，陆雪儿打发丫鬟下人们赶紧去弄吃，其实众人也都没顾上吃饭，这会儿才知道饿。
公孙好奇地瞄了小四子一眼，那意思——你们上哪儿去了？
小四子捏着手指头扭脸……假装没看见。
公孙哭笑不得，自己儿子自己当然清楚，小四子又不会骗人呢，瞧他这样子，不用问，估计答应了殷候不说出来。
“都没事就好了，先吃饭吧。”白玉堂岔开了话头。
众人也都闹哄哄张罗吃饭了，都默契地没问今天事情。
展昭自然也不问了，众人这点共识还是有，殷候既然不想说，一定有他理由，他又不像天尊迷迷糊糊，老爷子清醒着呢，估计是有不能说隐情。
众人往后院走，天尊还数落殷候呢，“你说你还总说我糊涂，你看你每次都迷路！迷了一百多年。”
殷候一脸佩服地看他，心说那是你才对！哪次不是我把你领出来，你就会穿墙。
陆天寒和无沙对视了一眼——殷候貌似，心情还不错。
无沙低声问陆天寒，“要不要告诉他屾岘事情？”
陆天寒轻轻地“啧”了一声，“我看还是低调点，赶紧吃完我女婿寿酒让他们回魔宫去吧。”
两人话说完，回头，就见霖夜火侧着耳朵听八卦呢。
“去。”无沙拍他徒弟脑门。
霖夜火揉着脑袋狐疑地看着两人——神神秘秘！
身后，邹良一拽他衣领子，拽去桌边吃饭了。
……
虚惊一场之后，众人先忙着祭五脏庙。
不过展昭很难得食欲不怎么好，他有些担心那个屾岘。
屾岘年纪轻轻，但看得出来，是真很恨殷候。
展昭百思不解，屾岘年纪跟他外公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莫非是他太爷跟殷候有什么过节？那个叫屾崎？
说实话，虽然殷候魔名外，人称老魔头，但展昭清楚自己外公为人。他邪而不恶，性格秉性某些方面有些像白玉堂，又不喜欢解释，被人误会事情常有发生。白玉堂即便是有个天尊之徒好名头，还被人误解成修罗秉性，别说他外公了。只是无缘无故多个死敌也不好，那屾岘事情迟早得解决，有误会话，也该弄清楚。那少年看着很单纯，祖上又似乎与天尊他们关系不错，连天尊都特意让他们饶他一命——可见那孩子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有利用价值，比如说，那个古古怪怪蛇老怪。
白玉堂见展昭心事重重额，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展昭瞧了瞧碗，又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笑，对他使了个眼色——先吃，晚上再问。
展昭点点头，一会儿吃饱了单独找外公喝茶或者散步，然后再问一下。
正想着，外头辰星儿突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低声跟陆雪儿说，“宫主，街上出了点乱子。”
陆雪儿有些不解，“什么乱子？”
这时候，负责塎州府打探黑影和白影也跑回来了，跟赵普说，“元帅，出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
包拯就问，“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黑影点点头，“下午时候白道一帮人与黑道一帮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冲突，好像跟什么诅咒之类有关系。冲突之后据说发现了尸体十具，黑白两道都有，受伤多，貌似好几十。”
包拯皱眉，“死伤那么多？”
黑影点头，“这还只是初步统计，应该还有伤比较重，冲突刚刚发生没多久。”
陆雪儿看了看辰星儿，丫头也点点头，显然她要说也是这个事情，月牙儿补充了一句，“冲突发生有些突然，就码头附近酒楼里。”
“死了那么多人。”白玉堂皱眉，“两方都不会善罢甘休吧？白道主要死是哪个门派？”
“尸体都被抢走了，我们赶到时候基本散了，路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但是白道貌似有几个少林和尚死了。”黑影回答。
“和尚？”众人都惊讶。
展昭摇头，“不是少林和尚被杀了吧？和尚应该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吧？”
“所以白道这边情绪比较激动。”辰星儿道，“我们塎州府里几家买卖铺子人刚才都来说，白道正集结人马呢？”
“哎呀！”庞煜一惊，“不是要打群架吧？”
包延抱着胳膊，“江湖人又不是小流氓，不是打群架，估计是一场血战！”
“血战什么啊，又不是当兵。”包拯不满，“这帮江湖人是准备私自械斗吧？”
“有可能。”赵普想了想，“那估计死伤会比较惨重，而且塎州府那么小，可别伤及无辜。”
“现情况呢？”展昭问两个影卫。
黑影摇头，“还不清楚，青影他们继续盯着……”
话没说完，就见赤影飞了进来，“王爷。”
众人都看他。
赤影禀报赵普，道，“王爷，具体查明了，傍晚时候，码头附近酒楼少林几个和尚和幽魄门弟子因为口角发生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幽魄门貌似只死了两个人，其他死了八个少林和尚，这八个和尚里，有一个是少林高僧，玄净。”
展昭等人听到这里，都愣了，随后张大了嘴。
白玉堂皱眉，“玄净大和尚死了？”
赤影点头，“千真万确，尸体现被放城西高升客栈门口，客栈门口聚集了大量白道人，群情激奋……”
正说话间，一个映雪宫弟子跑了进来，对陆雪儿道，“宫主，玄远大师走了。”
陆雪儿一愣，“去哪儿了？”
那弟子也很茫然，摇了摇头，“刚才一个小和尚来找他，接着我们就听到大师哭，然后拿着禅杖就跑了，说什么‘师弟，师兄来给你报仇’。”
“玄净和玄远关系极好。”无沙皱眉，“我与玄净也认识很多年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哎。”霖夜火一把拉住他，“师父，人家中原武林斗得你死我活，你又不是中原武林人，去干嘛！”
“玄净是为师好友。”看得出来，无沙和那位玄净确关系不错。
“你什么身份，跟他们差着好几辈呢，先查清楚原因再说，不然去了你就得出头。”霖夜火别看平时挺混，关键时刻倒是也清醒，拽着无沙，“你留这儿，我去替你看看。”
一旁陆天寒也道，“确，查清楚再说，如果真是有人无缘无故杀了高僧，都不用你出手，少林自然有高手收拾他。”
包拯问展昭，“展护卫与玄净大师有交情么？”
展昭点了点头，“交情不算深，不过大和尚人很好，慈眉善目，从不见他与人争吵，很难想象会因为江湖械斗而死。”
“而且。”白玉堂补充，“玄净不是一般江湖人，他功夫非常好。”
“确可疑。”天尊托着下巴想了想，“幽魄门？那是什么门派怎么都没听过？”
“幽魄门可能是以前幽魂门后人。”殷候开口，“我之前听风老头说过一次，掌门姓丁。”
陆天寒皱眉，“那骷髅怪后人啊？”
“有可能，或者……是骷髅怪本人呢？”殷候一挑眉，“能打死玄净，肯定是高手。”
“哇，来了个蛇怪又来了个骷髅怪。”霖夜火觉得情况不妙，“白道这下惨了。”
“实力相差悬殊么？”庞煜好奇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白道现高手不多，目前这儿，估计就裕暮迟和玄慧、玄远厉害点。”
“问题是玄慧和玄远和玄净是一个级别，玄净都死了，表示他俩帮不上忙。”展昭摇头。
“就剩下一个裕暮迟。”霖夜火替白道捏把汗，“前途堪忧啊，其他几个门派不知道怎么样。”
展昭无奈摇了摇头，“那天酒楼里碰到了几乎多半，尧子凌大概也能派上用场，其他就都不行了……”
说话间，又一个影卫跑了进来，是青影。
青影跑出一身汗来，对赵普道，“王爷，白道人和黑道人约了高升客栈对面酒楼碰面，那样子像是要谈判。”
“谈判？”霖夜火听着都鲜，“杀人害命了是谈判能解决？黑白两道什么时候谈妥过，谈一谈估计就打起来了吧？”
“看着杀气腾腾。”青影点了点头，表示情况不太妙。
“那地方人流挺密集，现时候又不是太晚。”欧阳少征有些担心，“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高手跟高手打低手跟地手打，群殴到一起就难免伤及无辜了。”
邹良问赵普，“我带人去看看？”
赵普双眉挑得老高，“哇……你们几个给我离那群江湖人远一点，万一伤了哪个我怎么办？你们是用来打仗不是用来打流氓。”
众人都看赵普，那意思——你有什么主意？
赵普摸了摸下巴，“得找别人解决。”
“还是我去看看吧。”展昭道，“包大人出巡到此，要维持治安。”
白玉堂摇头，“我去比较好，江湖事江湖了。”
“你俩谁去出头都不好。”赵普一个劲摆手，“展昭是开封府官差，可以去主持一下正义，白玉堂是白道那边，能让那群人冷静点。不过黑道那边不受控制，谁知道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失控不好控制，得找一批官差去控制局面，还得找个能咋呼又跟江湖没关系。”
包拯看了看赵普，“王爷不舍得出赵家军，可我这次来也没带着随行禁军……”
“哎呀黑子，怎么突然老实了？”一旁庞太师笑眯眯提醒，“不还有个维持治安转运使么？”
包拯笑了，“哦……原来如此。”
说着，他叫来了王朝马汉，道，“你俩带着我这钦差令牌去一趟转运使衙门。找那位刘宏转运使，让他带些人来维持局面，阻止江湖人械斗。”
王朝马汉领了命，拿着令牌就走了。
展昭站了起来，对包大人道，“大人，我先去看看情况。“
包大人点头，“展护卫可调查一下事情起因。”
一旁庞太师则说风凉话，“我说老包啊，你都多余让展护卫去趟这浑水，这是标准江湖恩怨，江湖事江湖了。因为两边都有死伤，你这么派人去了，哪边都得罪。”
“啧。”包拯瞪庞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庞太师掏耳朵，边无奈，这黑面神又青天上身了，就对展昭使眼色，“展护卫，你去瞧瞧明白个情势也就得了，别太冲动。据老夫观察，今日山上碰到那几个黑帮人都有些滑头，来者不善啊。白道那边么，观其言听其行也不简单，就从他们背地里商量事儿没约上白少侠，就知道有私心，你又是魔宫之后，小心他们小人之心。”
展昭听了太师话，倒是有些发懵，就听包大人慢悠悠地附和了一句，“太师话也是有点道理，展护卫，可做参考。”
众人都挑着眉看着包大人——包大人果然是真向着展昭啊。
连太师都觉得奇——老包竟然顺着他意思说。
“我跟你一起去。”白玉堂站了起来。
“唉。”展昭拦着他，“你别去了，你身份比较特殊，万一白道要你出头呢？”
“就是啊。”霖夜火蹦过来，“那帮孙子自己搞不定黑帮，巴不得你去呢，说不定还想把天尊引出去替他们出头，我跟展昭去吧。”
白玉堂皱眉，“你还嫌不够乱？西域武林也来插一脚？”
霖夜火搔了搔头，显然，他去目是凑热闹成分居多。
“玉堂啊。”
这时，就听天尊开口，“去弄清楚玄净怎么死。”
白玉堂看天尊。
天尊想了想，道，“太师说得有理，两帮都要防着，不过江湖人避不开，你又是白道，不出现也不好。关键是你要看着天山派那群小，这里死伤没意义，到时候随机应变。”
白玉堂点头，“徒儿知道。”
天尊满意点了点头。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呦！天尊正儿八经时候还是有一代宗师风范么！
殷候拉了展昭，也没多说，只嘱咐了句，“小心些。”
“嗯。”展昭点头，就见殷候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展昭打开手看了看，惊讶地看殷候。众人也看，就见是一枚小小，响箭一样东西，这玩意儿之前他们都见过，是魔宫用来联络信号，可以吓瘫半个武林——群魔令。
展昭惊讶地看殷候。
殷候一笑，“你既然对世人认了自己身份，以后你面对朝堂时候背后是开封府，面对江湖时候，背后就是魔宫。我魔宫虽久不问江湖事，但魔宫人是不让人欺负。魔宫我是交给你了，你自个儿琢磨着用。”
展昭接了群魔令，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殷候也甚满意。
都嘱咐完，展昭就和白玉堂走了
霖夜火也跟这去，小良子紧紧尾随。
霖夜火踹都踹不掉，“你跟去干嘛？小孩子天黑就好睡了！”
“我要看江湖人火拼！”萧良抱住霖夜火腿不撒手，“你带我去！”
霖夜火来气。
小四子也说想去，公孙瞪他，“流氓打架有什么好看啊！”
众人无奈——果然，公孙眼里江湖人都归到流氓一派。
赵普似乎也有些兴趣，抱着胳膊站起来。
一旁龙乔广和欧阳少征都斜着眼睛看他，“你想干嘛？”
这会儿，展昭和白玉堂已经走远了，霖夜火也拖着抱大腿萧良走了。
邹良就看了看赵普。
赵普望天，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吧，不过要小心点。
邹良点头，跟出去了，龙乔广和欧阳后头起哄，“小良子！不要感情用事啊！顾着大顾着小也要顾着自己呀！要是受伤了回来元帅要抽你板子！”
邹良无语，倒是做霖夜火跟屁虫萧良挺纳闷——什么大小？受伤了回来师父还要打他板子啊？
等人都走了，留下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赵普抱着胳膊嘟囔，“难道你们不好奇？不想去看看？”
众人默契地站了起来，悄悄跟着去听墙角看热闹了。连公孙都坐不住，抱着小四子，跟赵普一起走了。
而此时塎州府街上，可是乱了套了。
高升客栈对过那家酒楼掌柜吓得腿都软了，呼啦啦来了好几百江湖人，都拿着刀剑，分两边对峙，那样子像是要谈判啊！
掌柜和伙计叫苦不迭，这江湖人怎么就盯上他们家了呢？一会儿要是一语不合打起来，那如何是好啊！
……
展昭等人往塎州府酒楼赶，边赶路边闲聊，本来，江湖人黑白两道相斗也是正常，不过么……
“玄净大师死有些可惜。”展昭忍不住说。
白玉堂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跟大和尚见过几面，慈悲为怀得道高僧。”
“唉，你们一会儿可别拦着我啊。”霖夜火道，“我得教训教训杀了大和尚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有交情？”
“那是！”霖夜火来气，“刚才我师父，我不想刺激他，大师跟我师父老好交情了，我很小就认识他了。谁杀他爷一定要替他报仇。”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头。
三人身后，慢悠悠走邹良看了看一旁负责看着萧良不让他跑丢夙青。两人心里有数——这三人家听长辈话是一回事，放出来了，一个两个主意都正着呢，可不好控制。
邹良和夙青都无奈摇头。
萧良则是很来劲，他来中原之后看到过好几场精彩大战了，预感这次又有好功夫可以看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