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无比贪婪

隋珠和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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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丰盛晚餐刚准备好,门铃响了,这是一喜男朋友到了。

    一喜很紧张,毕竟小蔡还只是个少年,如果他表现得太嫩,妈妈肯定无法安心。上午她从卫生间里偷偷地给小蔡打过电话,再三嘱托他打扮得成熟点,起码看起来像个二十岁左右。她之所以选择小蔡,是因他少言寡语,能够避免言多必失风险。

    她紧张兮兮地给开门,当看清门口来人,一喜脸上笑瞬间垮塌。这孩子分明是敷衍她,瞧他穿,依旧是一条牛仔裤,白衬衫。虽然简简单单干净爽利,哎,养眼是养眼,但……不够老成。

    她是个纯粹丫头,不太懂掩藏情绪,失望就大咧咧地摆上了脸面。五味倒是很大度地不去计较,选择对此视而不见,淡淡一笑,放低声音:“小姐姐,看够了没?请不要表现得这么,痴情。”

    一喜白了他一眼,眼神里赤|裸裸地写着:你小子,如果搞砸我事,你死定了。

    她又悔又恼,这孩子忒不负责任,竟然这样敷衍了事。本以为他身上有一股超乎年龄内敛稳重,所以才拜托他当搭档。

    懊恼地皱眉头,我……真是不会看人。

    不情不愿地放进来,一喜密切关注妈妈反应,松了口气,还好,妈妈没表现出任何异色。

    对于平凡,五味不是没有惊讶,差点就以为是平原,但他眼尖,一个眼神碰撞就觉出平凡看向他眼神不像平原,这是一张熟悉面孔却全然陌生……五味眼中诧异荡然飘远,若有所思,只留心里。

    接下来寒暄,五味同学应付得倒还算从容得体。这让一喜又略略放宽了心。入座后,阮惠贞轻描淡写地问些学校、学业方面事,绝口不向小蔡提问家庭方面问题,不过东一句西一句聊天途中,就提到了年纪,阮惠贞好像随口问了句他年龄。

    他稍稍欠身回答:“今年圣诞节,是我十六岁生日。”

    一喜心沉了下去,混蛋!电话里不是统一口径说二十岁吗?

    阮惠贞看向女儿,没说话。一喜红了脸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我记错了。”她认命了,大概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孩子,今天他是来报复她。

    “伯母,您不要怪她,她是为让您放心才骗您,只是我不能隐瞒,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不能骗她母亲。”他笑时嘴张得不大,细细唇缝里露出一排洁白牙齿,看起来腼腆又值得信任。

    阮惠贞眼里油然生出一丝安慰,看了眼平凡。

    平凡没什么表情,温吞吞地夹了口菜,放下筷子,“说说看,她……有什么好喜欢?”

    一喜正夹了道西芹百合往嘴里送,听到这句,手陡地一颤,菜便掉到桌子上。有什么好喜欢?问得好啊,她有什么让别人喜欢呢?她是妈妈女儿,却远不如妈妈风情万种。

    阮惠贞先听见平凡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接着就看见女儿失态。她略略挑了下眉头,宠溺地看着女儿,对五味道:“孩子,你别见怪,我们家丫头就是笨手笨脚。”

    五味笑了下,“嗯,是笨了点。”

    阮惠贞愣了下,听见男孩——

    “不过,幸好遇见了我。”这是对阮惠贞说,转脸他又回答了平凡:“喜欢她,没什么具体理由,她就是我喜欢模样。”

    晚餐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五味同学不知怎么开启烟酒话题,使得开烟草店阮妈妈变得十分健谈。这孩子不是好演说家,却绝对是个出彩倾听者,当他起身告辞之时,阮妈甚至表现出几分怅然。

    一喜要送五味下楼,话别之时,阮惠贞突然动情地说:“你们知道吗?我此生欣赏‘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们,好自为之。”

    一喜没心没肺地笑接:“老妈,你文艺了。”

    一喜住一栋苍老楼房,老楼岁数比一喜还大,楼梯狭窄幽暗,尤其是日落之后,楼道里灯光会增添一份阴森诡异氛围。从家出来时,一喜佯装亲昵地抓住小蔡手,两人手牵手从妈妈眼皮底下出来,可背后门关上刹那,这家伙就要甩掉人家手。“小子,演技还不错嘛。”

    五味已经一手习惯性插|进裤兜,另一手她试图甩开时暗暗使劲握紧她小手,面上却若无其事,“如果我说,不是演戏呢?”

    一喜着实愣了一下,他这是“表白”?不过很她只是嗤地笑了一声:“我能理解,这j□j|心萌动,是青春期生理和心理上问题,过段时间会好起来。”

    对于小蔡“表白”,她只当是青少年对爱与性冲动与幻想。她是过来人,明白年少恋爱,那时候大家明明懵懂无知,却非要装得深沉莫测,“爱”一个字鲜而容易,情圣层出不穷。有人百步千回头,有人自残以明志,多男女爱上朋友恋人,然后觉得那种痛苦来得多么深刻。

    那段岁月,很少有人真正懂得爱情和痛苦,那些曾经流过泪水和忧伤,只不过是人生课程中不得不消耗资源。

    呵,一喜何尝不是?只不过,别人十六岁花季消化了初恋感伤,她是迟来二十岁去承受;别人是爱上了朋友恋人,而她……

    她心猝不及防地疼痛,她对不起妈妈,羞愧与自责,愧疚与难堪一拥而上。不久之前,她还很恶心地去窥探平凡眼神,试图从中寻觅……乎,对,她忍不住希望他对小蔡到来表示不,可他没有,丁点都没有。

    她精神背叛着命旦夕妈妈,为之背叛男人却对她情意无动于衷,何为情何以堪?何为极致讽刺?她本来苦苦压抑,自欺欺人,可小蔡半真半假表白,轻易就触动了这种紧绷沉痛情绪。

    “小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子表白,你却用这么一句不痛不痒话打发我?”这时他们正好从三楼楼梯下来。

    “表白有什么用,不爱就是不爱。”一喜思绪有点飘忽,又想起了平原,想起那次无地自容放浪表白,想起他当初冷峭无情,即便是他前日求婚表白,也是那么地自负霸道,不爱就是不爱。

    沉浸自己思绪里一喜没想到,先她一步下来男孩做了一件让她吃惊万分事。他侧身,动作干净帅气地揽住她腰,一下子强有力地把她推到墙上,另一手机敏地捂住她嘴,她呜呜地喊“干什么?”但他听不见,只是俯身沉默而专注地看着她,“作为表白失败安慰和帮忙回报,亲两口吧,小姐姐。”

    一喜甩头挣扎,被人捂嘴可不好受。他还算有点良心,把手从她嘴上拿开。“你疯了?万一有人出来呢?”旁边半步不到距离就是陈家门,万一有人推门而出……刚说完,下层楼梯有高跟鞋嗒嗒声音,正一步一步爬上来,她低声恼喝:“放开,有人上来了。”

    “我保证,她上来前,你有足够时间亲我二百下。”

    “小流氓。”一喜脱口喊出。

    小蔡脸色骤然一沉,如果刚才是调皮玩笑成分多点,那么现真是风云突变,变得阴郁冷鸷,然而他是背光,脸上表情隐于阴影中十分模糊。空寂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中,一喜只是听见他轻柔声音:“小姐姐,以后咱不这么叫,好不好?你知道,我不太喜欢跟他有关联一切,尤其从你嘴里听到。”

    他声音她听来变得脆弱忧伤,觉得自己可能对他太过激了,于是哄道:“好好,我也是一时气话,以后不说了,你先放开我。”

    “你亲。刚才,我对你表白,你却心思恍惚。我这样抗议,不为过吧?”他开始陈诉她罪情,顺带撒娇。

    高跟鞋声音近了,这栋楼里住户大家都是熟悉,她第一反应,不想让邻居说成不检点女孩,无奈,对准他脸颊闪电式亲了一口,然而,他脸一偏,她唇落了他唇上。

    吻,被缠住了,年轻疯狂和力量深深吸吮……

    脚步声,听音辨位,马上就上来了。一喜不再挣扎,下意识地想把脸藏起来。他陡地放开她,转身,只听一声轻微爆响,屋顶灯泡炸了。

    一喜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爆得真是时候。她没注意,刚刚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象棋,此刻听见硬物落地弹跳声音,一下又一下,然后她心猛地一紧,黑暗中,少年手从宽松针织衫下摆探进……

    人心底住着肉|欲猛虎,尤其是少年,青春无敌**内,正茁壮成长欲和情,碰不得荤,一触即发,无比贪婪。一个吻,不足以让他浪费棋子去打爆灯泡制造黑暗,接下来,他当然想要一场……按她说法叫,解决生理上渴望。

    她肌肤温暖,软软起伏,他手缓缓向上,刚刚触碰她乳|房,就听见了她一句话,然后他邪火顿消,胃里一阵不舒服,像寒冬里吞下一口冰棍。

    她说:“不要喜欢我,现你要我时候假装很爱很爱我。”

    没有人爱着拥抱过她,也大概不会有人爱着给她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