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隋珠和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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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喜懒恹恹蜷卧于沙,当于乐问“和两个男人有意思吗”时,她还纳闷呢,他一个大男生看这种无聊剧还能这么投入?

    却不料,于乐火了。能不火嘛,别看昨天他是不自知地“等门”等了一夜,那忧忧愤愤心情现还心头扎着呢。

    我等你等一夜,你却像个死人似地白着脸回“家”,主要是这白怎么来,是被两个男人搞,想想3p!于乐有性洁癖肯定没玩过np,但身妖界鬼圈他什么没见识过?别说3p,就是数十p他也见过。一次两个女人打赌与男人群p,胜者一夜间成功让42个男人“缴械投降”,那个过程多恶心!完事后那女人就是这副鬼德性,大病一场似可恨模样。

    她可恨模样,进门后于乐其实一眼也没瞟过,但刚进门时那一眼她苍白怎么也挥之不去,如砂纸磨心头不好受。手中遥控器差点砸向电视机以泄愤,可生生收回,他死也不她面前脾气,搞得自己像吃醋,妈!

    一喜眼里一道静静光芒,瞟了眼影碟机旁《牡丹亭》,记得走前放书架上,怎么跑到那里了?再看于乐,他隐忍坏情绪——她心思一动。只见于乐噌地从沙上起身就要离开,一喜度飞扑过来,抓住他袖子,整个人趴沙上。

    于乐堪堪抑住脾气被她软烫手一触,简直要“一触即”,他极度不耐烦地甩她手,嫌恶地低吼:“别碰我,你个脏东西!”

    被骂了,她伤心吗?愤怒吗?才怪咧!只听她厚脸皮地问人家:“昨天是不是担心我了?”讨好式地摇摇他手,仰起头极诚恳地望着他,“是我不对,应该跟你说声不回来”于乐被人戳了脊梁骨似吼叫,“谁他妈担心你了?”激烈地甩她手,力气蛮大,一喜被带下沙,额头磕茶几尖角上,“咝”地抽气。。

    见她捂着额头小脸皱成一团,他神色微动,却犟,只恨恨盯着她,不动。

    一喜揉着额头跪那里,抬头龇牙咧嘴,还笑,“生气就火呀,干嘛憋着!”知道他担心自己,就要哄哄他。

    于乐见她好好,心倏忽一松,可瞧她又疼又笑怪模样,心又紧,绕过茶几扑倒她,骑她身上掐住她脖子,“我这期间不准让别男人碰,我嫌脏,听到没?”于乐这番“醋话”,想是,你是我画布你就得干干净净,再深了,就不愿想了,或者,想不通。

    一喜个傻子以为他闹着玩,龇着牙呵呵笑,“哎哟,疼疼疼!”

    连着三次嚷嚷“疼”是因她额头、脖子,还有下面,三点开花疼呢。她这是真疼,还有点撒娇?

    于乐还真掐不下去了,换双臂撑她头侧,啜着粗气伏她身上,眼睛盯着她眼睛,有些怔。想起与她“初吻”,别看是游戏,那确实是他初吻。他记得清楚,这女人“夺去”他初吻时,眼里烧着赌气火星子,于乐敏感纤细,那次他不是没现,只是不乎。同居后她人一直沉默,眼里深深失落,他也不是没察觉,可也没乎,今天怎么就——谁让她眼睛乐了起来?

    这答案,于乐知道,所以他别扭!

    一喜闭上眼睛,手有一下没一下揉他头,就像安抚脾气中小猪花宝。他头挺软,据说丝柔软人心也软,难怪表面刻薄他还会担心一夜未归自己,或许还有孤独吧。为什么大家,你孤,我独,贴一起还会各自孤独?

    她温软惆怅眼让于乐心扯动了下,翻过她身,换她他身上趴着。太阳阳台露脸,透过玻璃射进干净玫红光束,一双孤独疲惫孩子,贴一起睡了。

    一喜心里装着上课念头没睡死,很就醒了。轻轻滑下他身上,到卫生间换洗妥当后挎个包走了。

    于乐其实也醒了,可没能立刻起身,他呼吸都疼痛,这女人看似轻巧,可压久了也是沉沉一坨肉。

    想着,嘴角微弯。

    一喜忍着不适上完课后,来到妈妈烟酒店。一是昨天匆匆离去,妈妈肯定好失望,二是今年天气转凉过早,她打算跟妈妈回家拿几件秋装。

    可,刚到店不久,妈妈被张姨叫去帮她女儿选婚纱。

    “一喜有没有男朋友?赶紧找个可靠备着。这年头也怪了哈,嫁不掉多娶不到少。”张姨大嗓门嚷嚷。

    妈妈看了看一喜,“孩子”蹲下,双手抚着女儿腰,“找个对你好孩子带来给妈看看。”

    妈妈眼神好奇怪,好像,她心正痛得不行。

    “怪了,以前不是一直念叨我还小,别急着找么。妈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妈妈匆忙转身走了。

    一喜留下看店,反正明码标价好应付。百无聊赖地待了会儿,头沉沉,连带额头上也怪难受。找镜子照照,看看额头是否青了?

    拉开妈妈抽屉,却意外现医疗本子,内里夹着一摞像是医院检查报告类纸张。

    好奇地打开,连翻几张,接着,稀里哗啦翻看医疗本,上面详细诊断字体太潦草,她看不懂。手剧烈颤抖,但她表现出一种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强大自制力,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她给平凡拨了通电话,“您告诉我我妈得了什么病?不用替她瞒着,我是她亲人,你们不能瞒着我!”

    她拳头腿侧,握得死紧白,身体如筛糠一样颤抖,但脑子保持着一种近乎偏执镇定。

    那头,平凡沉默了许久,久到一喜以为他挂了,她“喂”地催了声,那边深深叹了口气:“一喜,我一直拿你当成年人来对待,你也确实算成年人了,所以当初现这病我就主张告诉你,可你妈不忍心。现既然你已经问出口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瞒你,你妈是脑瘤,而且禁区——”

    禁区!

    一喜头嗡地一响,猛地抚额,感觉头要炸了。她专业就是脑神经外科,脑瘤禁区意味着什么!

    冷静!冷静!

    她大口喘气,靠桌子站稳:“片子呢?核磁共振片子哪?”她要拿片子去找郑老师,他是权威总会有法子,会有!安慰着自己,抹了下脸,已是满脸泪水。

    “你别急,虽然是禁区,但有个人大有可能突破这禁区。”

    “谁?”

    “何碧树。”

    “她?”一喜声音拔高。脑神经外科圈子中传奇,她曾手术台上魄力和魅力,她“金盆洗手”不再操刀事件背后轰动与神秘,皆被津津乐道,现却成了她绝望。

    何医师自从退出”江湖”后就再也不肯操刀,据说曾有某军区司令命旦夕,军委以命令形式让她动刀,她愣是以“眼睛不好使”为由拒不肯接。一个女人能任性到这程度,本身固然有三分资格,而七分背景肯定少不得。

    握枪杆子人物请不动菩萨,你拿什么请呢?一喜心好闷好痛。

    “你别哭,听我说,她儿子是我弟好友,我想通过这层关系——”平凡读透她心似地适时安慰。

    “她儿子是?”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长青,杜长青。”

    世间事,绝处逢生美妙。

    可,绝处逢生后还没来及喘口气又跌落悬崖才是残忍!

    “其实这关系没走通,是不是?”一喜念头转得奇,很就拐过弯来了。这丫头真是个异数,平常糊遢遢脑子慢半拍,但需要冷静时刻她找到了一种近乎变态镇定。她一边聊一边翻手头医疗本,早诊断日期是一个月前。一个月不短,足以让平凡动用这层关系了,假如走通了话,今天她听到应该是“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不是——

    确实,平凡就是为了让她先缓缓才说了这番安慰话。见她缓了一口气了,他又道:“让我再想想办法,找找其他医生,或者国外医生……”

    一喜紧紧咬着下唇,想了许久,“嗯,我也想想办法,您照顾好妈妈!”

    她是敷衍,心里其实已有了主意。这件求人事,平凡走正道没行通,那她就走“邪”门。就算死乞白赖,就算磕头跪求,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她也要走通杜长青关系。

    至于“邪”门怎么走,她一时也没概念,先见到杜长青再说。

    要见杜长青,必先找平原。

    一喜打车来到平原工作室附近,付完钱,转身,她便愣那里。

    镜头定格三个人构成三角形静态画面——

    出租车嗖地开走了,灰白尾气中一喜成了腾云驾雾小神仙,神魂不似人间。她看着绿藤攀缠小楼前一对男女,彼此凝望,时光对望中粘稠,慢慢慢慢两个人要黏贴到一处,却,擦肩而过?

    一喜死死抓着包包,心揪紧,紧紧地揪着……

    女人走了两步就停下,没有回头却叫住了男人。“平哥哥。”

    这一声呼唤把男人步伐叫住了,他也暂时没转身。就这么背对背僵持不下。

    突然,女人转身,冲到男人跟前,不由分说地撸起他袖子,从胳膊上寻找曾经留下印记,没了,于是恶狠狠地咬下去。

    “平原。”一喜飘飘忽忽地喊了他一声,不疼吗?为什么被咬你表情是这样?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眼睛分秒不离地盯着他表情。那纵容笑啊,她从未得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恍然揭开

    他还忍着痛跟女人说着什么,女人却已蹲平原脚下掩面恸哭,像个任性孩子,肆无忌惮。

    是,这个女人何止像个孩子,还是个乱撒泼“孩子”。

    一喜只不过唤了声“平原”,女人遽然侧过脸,打量她,只一瞬,女人看见她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这让她警惕让她不舒服。看看眼前女孩,没有泫然欲泣,甚至有种无动于衷疏淡。但,不会错!这个女孩对平原有情。

    了解你爱情深浅,不是你自己,不是你爱男人,而是你情敌。

    “啪!”女人步走过去甩了一巴掌,一喜没捂住脸。

    “你干嘛打我呢?”她疑惑地,甚至很认真地问。

    女人拭掉眼泪,“不为什么,就是想打人。”

    一喜嗯了一声,很理解样子,再看向平原,他微微蹙眉看着女人,好像有点责怪样子。

    “我能打回去吗?”一喜缓缓走向他。

    他没做表示,只是若有所思地迎着她看。

    好吧,无所谓了!走到他跟前,一喜开口:“你能把杜长青电话给我吗?”

    平原眼神好像冷了冷,靠到她耳侧,“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给你?”

    一喜揪紧心迟钝地泛起丝丝疼痛意味,平原我好像很难受,你让我好过一点点,好不好?可她没说出口,她有重要话要说:“我妈妈病了,病得很严重,只有杜长青妈妈动手术,手术成功率才能高过5%。”

    她打车过来途中给老师打过电话咨询,得到答案就是这个数字。这个数字是不幸中万幸,但这“万幸”却是拖放渺茫一丝线上摇摇欲坠,线头握看破生死、心硬如铁何碧树手里。“如果不是他妈妈,成功率只有3%。”她右手插入他间,缓缓向下来到下巴,刺刺地有点烫手,“将心比心是佛心!你也有乎人,对不对?”

    将心比心是佛心!你也有乎人对不对?

    平原重复着她话,阳光从云层里薄薄地投射,眼前女孩身形单薄,额前被风吹乱头,白着巴掌大小脸,稀落几颗雀斑,上方是克制泪水。望着他、望着他……

    终,他还是把杜长青电话给了她。她郑重而诚挚地道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平原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叫住一喜,她回头,听见“将心比心是佛心,记住这是你说”。

    一喜似懂非懂,定定地站那里回望他片刻,随即朝平原走回来。

    平原身边女人看见女孩去而复返,看见女孩来到平原跟前,垫起脚尖说了句什么,平原点点头,女孩闭上眼睛,脸凑过去,平原额上亲了一口。此情此景女孩该露出那种令男人心碎笑,可她没有,她只安安静静地走了,这次,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女孩对平原说是:我能再亲亲你吗?

    女人却已蹲平原脚下掩面恸哭,像个任性孩子,肆无忌惮。

    是,这个女人何止像个孩子,还是个乱撒泼“孩子”。

    一喜只不过唤了声“平原”,女人遽然侧过脸,打量她,只一瞬,女人看见她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这让她警惕让她不舒服。看看眼前女孩,没有泫然欲泣,甚至有种无动于衷疏淡。但,不会错!这个女孩对平原有情。

    了解你爱情深浅,不是你自己,不是你爱男人,而是你情敌。

    “啪!”女人步走过去甩了一巴掌,一喜没捂住脸。

    “你干嘛打我呢?”她疑惑地,甚至很认真地问。

    女人拭掉眼泪,“不为什么,就是想打人。”

    一喜嗯了一声,很理解样子,再看向平原,他微微蹙眉看着女人,好像有点责怪样子。

    “我能打回去吗?”一喜缓缓走向他。

    他没做表示,只是若有所思地迎着她看。

    算了,无所谓了!走到他跟前,“你能把杜长青电话给我吗?”

    平原眼神好像冷了冷,靠到她耳侧,“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给你?”

    一喜揪紧心迟钝地泛起丝丝疼痛意味,平原我好像很难受,你让我好过一点点,好不好?可她没说出口,她有重要话要说:“我妈妈病了,病得很严重,只有杜长青妈妈动手术,手术成功率才能高过5%。”

    她打车过来途中给老师打过电话咨询,得到答案就是这个数字。这个数字是不幸中万幸,但这“万幸”却是拖放渺茫一丝线上摇摇欲坠,线头握看破生死、心硬如铁何碧树手里。“如果不是他妈妈,成功率只有3%。”她右手插入他间,缓缓向下来到下巴,刺刺地有点烫手,“将心比心是佛心!你也有乎人,对不对?”

    将心比心是佛心!你也有乎人对不对?

    平原重复着她话,阳光从云层里薄薄地投射,眼前女孩身形单薄,额前被风吹乱头,白着巴掌大小脸,稀落几颗雀斑,上方是克制泪水。望着他、望着他……

    终,他还是把杜长青电话给了她。她郑重而诚挚地道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平原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叫住一喜,她回头,听见“将心比心是佛心,记住这是你说”。

    一喜似懂非懂,定定地站那里回望他片刻,随即朝平原走回来。

    平原身边女人看见女孩去而复返,看见女孩来到平原跟前,垫起脚尖说了句什么,平原点点头,女孩闭上眼睛,脸凑过去,平原额上亲了一口。此情此景女孩该露出那种令男人心碎笑,可她没有,她只安安静静地走了,这次,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女孩对平原说是:我能再亲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