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议

香胡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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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尔佳氏正忙着呢,却有下人来报,让她去看看老爷和小格格,却又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她急急回房,抬头一眼便见坐炕头两端斗牛似互相瞪眼父女俩,不由诧异之极。

    这么多年来,这父女俩不是一直粘粘乎乎,甜甜蜜蜜好得跟蜜里调油似吗?今儿怎么就成这样儿了!

    瓜尔佳氏先问女儿:“玉儿,这是怎么啦?阿玛累了一天回来,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服侍阿玛休息呀?”

    玉儿瞪了阿山一眼,小鼻头一耸,小脖子一仰,“哼!”

    瓜尔佳氏傻眼,这孩子,这什么态度?打她从自己肚子里落地,就从没像今天这样大气性,不但瞪他阿玛,还对着自己冷哼?哟,瞧那小脸崩得,啧啧啧啧……

    她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长辈说什么听什么,让干什么干什么,温驯得跟只小羊羔似吗?对家里长辈不都是极孝顺?见到长辈从来都是软软甜甜笑脸儿?今儿这是……

    又转头看阿山,见他也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严厉地瞪着撇开头女儿。

    他什么时候舍得自己心肝儿不顺心了?什么时候不是玉儿要什么他给什么?什么时候不是玉儿一撒娇,他就乐得合不拢嘴?若玉儿再说几句好话哄他,再亲亲他,他能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会儿居然对着自己宝贝女儿瞪眼,还气得一副面色铁青样子?今儿到底这是……?

    见这俩人都犟着,也不理她,瓜尔佳氏不由头痛。唤来先前屋外服侍丫头,问是怎么回事。

    丫头抬头怯怯看了看炕上对恃父女俩,低声回道:“老爷今儿回来得早,见了格格和平时一样……”这就是说,刚回来这俩人还好好儿。

    “那后来是怎么了?”瓜尔佳氏追问。

    丫头又抬头看看那支楞着脖子两个主子,见他们谁也没阻止她。便一气儿说道:“……奴婢听不是很清楚,只大约知道老爷要出门,格格要跟着。老爷和格格先都是好声气说来着,后来就说成这样儿了!”

    瓜尔佳氏听了半天,见小丫头也没说明白什么,没好气让她先下去。

    想着还是先问问老爷吧,反正事儿肯定是他引起。

    瓜尔佳氏倒了杯茶,坐到阿山身边,拍拍他胳膊,递给他:“爷,您先喝口茶,也别着急上火,这有事儿慢慢说。”

    阿山接过妻子递茶喝了一口,瓜尔佳氏见他脸色稍缓,便接着劝:“……你说玉儿这孩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让咱们做爹娘不顺心过?什么时候不是甜甜蜜蜜叫着阿玛额娘?平日但凡有好吃,什么时候不惦着给你留着?这天要是忽然冷了,我这个做媳妇儿没注意到,她就已经让下人把你大衣送去了?到了暑天,不都是她让厨房里早早开始熬绿豆汤、各种降暑汤天天盯着人给你送到衙门?……”

    听着妻子娓娓诉说着玉儿贴心孝顺,阿山忍不住长叹一声,她不知道,正因为心疼不舍得,自己才会生这么大气!

    见妻子说得有点止不住架势,阿山挥挥手:“你不用再说了,这些哪用你说,我心里明镜儿似。你当我跟三岁孩子似,没点事情就乱发脾气呢?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瓜尔佳氏看看仍昂着头看房顶也不愿意看自己阿玛女儿,回头再看阿山,见他面色已恢复正常。

    “那是为什么呀?刚才小丫头说玉儿就想跟着你出门,那你就带着她呗!反正她这么乖顺,从小到大从没给家里惹过麻烦;你以前不是还说要带她出去玩?你现既要出门,就带着呗,天天抱着这个宝贝你也高兴不是!”

    阿山一听,瞪了媳妇一眼:“那地儿是她能去吗?到处是灾民,旱得皇上都派我们这些大臣去赈灾了,别人都拼了命往外跑,她这么小一点点,跟着去做什么?受罪?”

    瓜尔佳氏刚听到一个灾字,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古代,一说起灾,那可都是心惊肉跳。这不像现代,因为有着诸多科技手段,便利工具,能将损害降到低。古代,全靠肩扛手提,骡马牲口,这要出个啥灾事儿,可不只是一点麻烦,那都是要命事儿!……

    瓜尔佳氏转头看女儿,见她正眼巴巴盯着自己呢,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心一软,赶紧倾身过去,一把抱怀里。

    阿山道:“现西安、凤翔二府灾情,惊动了皇上,早就派学士布喀前往灾区了,那里已死了不少人了。现皇上又下令动支正项钱粮2万两,由我这个户部侍郎还有内阁学士德珠负责,要去两府赈济灾民。这一去,肯定是没日没夜忙,而且,还不知道地方官员是怎么样处理,是否有隐瞒未报,或者当地情形比皇上掌握情况严重也未可知。你说这会儿,带着玉儿去,岂非荒谬?”说罢,还不忘瞪一眼媳妇怀里女儿。却见她正对着自己做鬼脸。一时好气又好笑!把她从媳妇怀里挖出来,对着小屁股啪啪啪重重拍了几巴掌!

    玉儿被拍得眼泪汪汪地,转头就对着瓜尔佳氏告状:“额娘,阿玛打我,他当着你面儿就这么打我,你想背着你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

    小身子一扭一扭,就要挣脱阿山怀抱:“坏阿玛,不疼玉儿了,呜呜呜……”

    瓜尔佳氏一看,哟,这眼泪真出来了!

    对着阿山嗔道:“你是不是打重了?”

    阿山觉得很冤枉:“没有!哪有事儿!”

    玉儿抽抽答答地呜咽:“额娘,屁屁疼,肯定打肿了!”

    瓜尔佳氏一听,把女儿翻过来,无视她反抗,两下把裤子拔了下来,呵,白嫩嫩小屁股红了一大片儿!这得亏冬天穿得多,要不,这屁股不得被她阿玛打肿了?

    不由狠狠瞪了阿山一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手脚没轻没重,你看看你把孩子这小屁股打得……”

    阿山不信,探头去看。哟,真红了?忍不住嘀咕:“我也没用多大力呀!”

    “你没看看玉儿才多大?再看看这小屁股还没你巴掌大呢,你那啪啪几下,那得多疼?你再有气,你也不能打孩子呀!你是不是看我们娘儿俩不顺眼了,就借着这个机会来伤我们心!”

    说着说着,瓜尔佳氏眼圈就红了。

    阿山看看泪汪汪抓着裤子小,再看看红着眼眶,也不知道是心疼女儿还是真是心里委屈大;不由头痛不已,这是怎么啦?刚才还明明是自己有理,这会怎么弄得跟个外面受了气就只会回家打媳妇女儿出气没出息男人似?

    这到底是怎么弄?

    小一边整理衣服还忘抽答,也没有要停下来意思,再抬眼看,这再不哄哄,这个大也要开始抽答了。阿山头痛地揉揉自己光脑门,把两个女人一把抱怀里:“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啥也没做吗!”

    “你还没做?你是不是想着把我也打一顿啊?”瓜尔佳氏呆丈夫怀里忍不住抱怨。

    阿山对着房顶无奈地翻眼:“好好好,都是我错,好不好!我这不是心里急了手落重了一点吗?这孩子,你没来前儿还说,如果我不带她去,她要自己偷偷溜去,你说这话说得,我这做阿玛听了多悬心呀!”

    “偷偷溜去?”瓜尔佳氏一下从丈夫怀里坐起来,声音止不住拨高了!

    阿山擦擦额头不存汗,呼,矛头转移成功!

    转头见女儿白了自己一眼,显然对自己卖女求存很不屑。这个,阿山也不想呀,可这几年,这个媳妇好像越来越迷人了,自己也越来越夫纲不振了……貌似这还是生了这个宝贝女儿之后事了呢。所以,女儿,这也不能怪阿玛把矛头引到你头上啊;你把你额娘惹生气了,你粘她身上打个滚儿就好了,要是换成阿玛,那要费好大劲儿才能哄过来。所以,你自己惹事儿,自己和你额娘说去!

    玉儿见阿玛把额娘注意力都引自己身上了,没办法,滚到瓜尔佳氏怀里:“额娘,你看哦,我虽然还小,可我从来不乱来是吧!”

    被女儿往怀里这么一滚,小胳膊这么一环,瓜尔佳氏就是有再大气也消了,她抱着怀里这两年已长了一截儿女儿轻轻地摇,轻轻地拍着她背。这个女儿,自从和她阿玛说不出门后,这两年还真是一步也没出去!是不是家里呆得闷了,听她阿玛要去别地方,所以心痒痒也想跟去?

    “宝贝儿,如果你想出门玩儿呢,咱找着机会再去,好不好,你阿玛既然说那灾区那样可怕,咱就别去了好不好!你想,你要是有个什么擦着碰着,额娘我得多心疼啊?你也不想额娘、太太、玛法担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