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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前承后事
“赶了一天路，我现只觉得口干舌燥，能有些清淡食物填饱肚子就行了。”
林杉说着从藤椅上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窗边，他推开窗户是想说完刚才那一段显得有些沉重话题后能透透气，同时也是下意识里想看看后院厨房方位。
这栋楼修建草图由他执笔，虽然许久没有来过，但大致方位他是能辨得清。看到这间原本放置杂物房间整齐摆好了他以前放后院一处屋子里书写用具，他讲完刚才那些事，终于能这会儿里放松下心情来时，不由得有些好奇，十年光景，这栋楼又有没有发生其它一些变化？
只是他目光还没触及后院那间大门敞开厨房，就先一步看到了厨房旁边一处矮沿上一个人影。
林杉眯了一下眼瞳，凝神看清了那个人影，按身形来估摸，那是个只有十来岁孩子。
后院水池中竹楼上淡黄光撒了过去，映那孩子侧脸上，林杉凭自己角度看不清那孩子脸上表情，那孩子也没有看见忽然顶楼开窗他，因为那个孩子明显正发呆。
林杉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儿后就转过身来，他背对着窗户看向九娘，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说道：那坐房顶上，莫不就是玉璎孩子小石头？”
九娘刚刚开门唤了侍女走近来，吩咐完让她去后院大厨房取饭食事，再关好门，才一转身就对上了背着窗户而立林杉投过来目光。
她也走近窗边，然后也看到了那个屋顶上瘦弱身影，接着点了点头。
林杉将双手束到背后，反掌没有用什么力气撑着窗户，想了想后说道：早些年因为他还小，所以我同意让玉璎照顾他一段时间，可是后来不是让你们送他再寻户好人家寄养么？他是个男孩子，放楼里是断然不行，然而若一直疏于管教，对他成长也是弊大于益。”
九娘脸上现出为难之意，犹豫了一下后缓缓开口道：其实关于小石头事，我们一直瞒着你。当年你离京时嘱咐事，我确实你走后第二年照做了。我京外近郊寻了一户人家，将当时刚满三岁小石头送了过去，因为我也知道他长到这个年纪，若再无人管着，很容易就会学坏，可是……”
九娘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小石头渐渐长到八岁，跟养父母感情还不错，楼里派人去探望事就不大勤了，可是前年中秋节前后，楼里派人去送银钱时候，却发现那户人家门庭败落，屋中小石头躺床上气息奄奄，竟是要饿死了！”
林杉动容道：这是为何？”
“听那村里人讲，小石头养父一次走夜路时候为了能点回家，改走了一段山路，不慎被蛇咬伤了。家里为了留住人命，三天功夫花光所有积蓄，但三天后人还是死了。而那户人家之前之所以愿意收养小石头便是因为他们自己不能生养，这次男死了，女也不想活了。伤心过度，心无所恋，身体耗损得也，我们楼里人去探望时，那妇人已死了将半个月。”
九娘绞着手里绢帕，将已经开始微微发颤语气放平了些，接着说道：小石头一下子没了父母，无人照顾，家里也没了粮食，他亦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我们，若是我们后来晚去几天，他也可能去了。”
林杉眉头深深皱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世事无常让人无奈，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安排他？”
九娘沉吟着说道：楼里派去人将他带回来医治后，他着实病了一段时日，可是等他身体康复后，他却似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杉面色平静说道：变得如何？”
九娘语气中含着些不自信语气说道：变得……过于聪明了，不过这也许是我们有大几年时间未与他相处，还把现他跟他刚走时两三岁顽皮模样相比缘故吧！”她说完又是笑了几声，只是这几声笑因为刚刚才说过那件事而显得没什么喜意。
林杉陪着她笑了几声，然后温言说道：你若觉得他变得太聪明了点，必然就是有原因。若他病好后显现出极为聪明头脑，那么他面临父母双逝事情时，怎么又只会躺床上等着病死呢？这事着实有些蹊跷。”
九娘听着林杉说这段话，先是含笑点了点头，但她听到林杉所说那下半句话时，她心底忽然冒出一股寒意，双眼看向林杉时目光有些发直，但却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林杉这时也注意到了她眼中异色，但他没有刻意去修饰心中无意间表露出来那抹有些冰冷想法，他微微一笑后坦然说道：可能我这个时候对那孩子做这样揣摩，是有些冷漠了，但我这是就事论事，习惯如此，你别往心里去。”
“不……”九娘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慢慢说道：其实你揣摩曾也是我想法，只是你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我却一直将其藏心里。”
九娘说着又走近了窗户边几步，林杉下意识里让开了几步，而九娘则是倾身到窗口，伸手将开外面两扇窗户拉了回来关好，这一回换作是九娘背对着窗户而立，林杉却是直接躺到另外一边软塌上去了。
东风楼软塌是一种形似床而功能主要与椅子相同家具，它呈长条形，一边有靠两端有扶手，整体都用松软丝棉质物做成布垫套住，无论人是坐是躺，都会让人觉得甚为舒适。
这种家具是这栋楼原来女主人所创，投入使用后，大家发现这东西果然奇妙。一个人坐上面喝酒，舒服；喝醉了躺着继续喝，还是舒服；再或者左右邀两名美女，也可以是三五酒肉朋友勾肩搭背着一起喝，这长塌依旧是完全可以接纳，还是舒服啊！
而这种家具若是放普通人家里，会与其它纯木质家具产生格格不入感觉，然而这种家具如今却是风月所畅销品，某些大型酒店高等房间里也是有。世间没有生命物品，如果能给人提供舒适和便利，它们便有了推广价值，同时也就是有了另外一种可以延续下来生命。
躺下身林杉将头枕那软塌一端扶手上，使身体不至于完全平了下去，这样不会影响他继续与九娘谈事。
他挪动了一下脖子，让后脑勺以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点角度贴那软塌扶手上，然后他垂眉说道：接着说吧！”
九娘看着林杉躺软塌上样子，她眼中浮现过一抹一样情绪。不过她听到林杉声音后，很就将那抹情绪压下心底，整理了一下面色后就平静说道：小石头病好之后……确切说是他生病那段日子里，他就通过我们派去照顾他人将自己身世详细探出了个大概，而他只等身体刚一康复，就自主来到了楼里，直接找到了小石头。”
“他找到小石头后，十分认真认了母亲，但他却并未有留下来住意思，只是要了些银两就准备独自到京郊去住。而他要走解释竟和你决定有些相像，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待着这脂粉气太重地方，管不舍得离开母亲，但他还是走得很坚决。”九娘说到这里，咬了一下下嘴唇，迟疑道：如果不是楼中有人一直关注他成长，时常见到他长相，我们都几乎认为，这孩子会不会是中途被人调换了。”
“这么说来，就确是很古怪了。”林杉目光指向房顶处一小片由半透明琉璃瓦盖作天窗，这种瓦片白天可以将外面光线释放进来，但晚上则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并且还因为屋内烛火而变得浑浊起来。林杉只是漫无目看向那处地方，但此时他双目中亦是浮上了一层由疑惑而生浊光。
沉吟许久后，他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九娘时笑了笑，说道：原本我以为叶儿那孩子心性成长得过了些，不料我们楼里还有个成长得。或许这只是小石头那孩子确实天资过人吧！遭受重大挫折后，忽然就将这种心智激发出来了。”
九娘有些难以认同说道：但你不觉得这前后太突兀了么？天资过人孩子若无人指引，多也就表现为记忆力强些，反应能力些，哪里会明白那些东西？”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很早以前，大叶子还怀着叶儿那孩子时，就常常跟我说‘胎教’这个词。她总说婴孩还母亲腹中时就已经具有学习能力，孩子还没生下来，她就天天嚷着叫我给她们母子讲故事。”林杉说这话时，眼中不自觉间浮现一抹道不明详细柔和之意。
他将双手伸到脑后，将头枕高了些，嘴角含笑接着说道：邢家村日子，随着叶儿逐天长大，我便觉得她与寻常女孩子有一些不一样，但那时我只是觉得她能适应书院生活，这一点很奇罢了。现看小石头情况，我忽然就又想起了那个词。或许是你们帮我做事缘故，所以小石头那孩子也是未出生时候就开始学习了，以至于承启先天之智。”
、石头前承后事
、石头前承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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