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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担心设想
虽然幕后黑手这一做法看起来有点白痴，但对于那口怎么也汲不干井，要想掩盖井水中含着秘密，还真只有填土这一招。
可当二组成员将这一结果告诉林杉后，他居然派人再度上山，将那口井掘了个通透，并取了离井底半丈高度黄土拿回来做了溶水滤化，分离出了两份样品，一份叫人交给了药鬼廖世，他自己也存了一份。
只是这溶土化水事，林杉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厉盖也不知道。厉盖只知道北篱老人住草庐被人动了手脚，派人对林杉托人送到京都那几滴油脂进行分析，后查出了几个人，却明显只是替人顶黑锅样子，主谋是谁一直查无所获。
因为这件事，林杉对其师父北篱老人存着沉重愧欠心，所以他会对身边人那么意，也可以解释刚才他为何看出那个冒名店主身后之人还隔着一层控制力后，他会那么激愤而失态了。
厉盖知道，他们谈话无意之中又挖出了林杉心里令其忌讳和痛心事，连忙换过话题，笑了笑说道：别把不好事都揽到自己头上，你担着这些徒增烦恼，还不如保持清醒头脑，才能灵活随机应变。”
“情绪化行事是不好，我为我刚才话向你道歉。”林杉也已想到自己刚才失态之言，就拎起酒壶给厉盖斟酒。不料壶小碗大，剩下半壶酒全倒了出去，也只够盛上半碗。
“哈哈，这点份量也只够你自己喝。”厉盖端起那半碗酒放到了林杉面前，然后将桌腿边那只酒坛子直接提到了桌面上，做工精致但不太阔气桌子被压得一边颤了颤。
厉盖单手覆坛口上，笑着说道：兄弟间不说酸话，我就不相信你是个完美人，难道尊师就没拿你师弟优点来教训你？”
林杉端起厉盖喝过酒碗，朝对面做了一个‘请’动作，然后徐徐说道：我大缺点你应该知道，可惜我师弟贪玩时候比我喝醉时候还多。”
“这话要是让你师弟听到，估计他又得气你一回。”厉盖说笑了一句，然后抱起酒坛与林杉对饮了一口。
抹了一把溢到嘴边酒水，厉盖沉吟了一下后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你师弟是因为什么原因进相府，我现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比较确定了，刚才那财主模样家伙应该是相府里谁指派。你刚才也看出那冒名店主是替人做事，可那后一步走出来胖财主依旧不是正主，否则你师弟不会对其没有印象。”
“绕了这么多弯儿，倒跟几年前那个大荒山放火人有点像。”林杉嘲了一句。
厉盖知道他还没有放弃找出那个人，那个想谋害北篱老人幕后人，已经触犯了林杉能为之追凶一生底线。
但厉盖没有顺着林杉说下去，他有别话想要提醒林杉。
“老三，不论前路背景如何，你得设法提醒一下岑迟。”厉盖凝神说道：这个人显然是仔细琢磨过你师弟习性，才安排了这么一个算计。我看那驴四蹄上泥虽厚，但都已干了，看来岑迟是城郊待过一段时间，而那个人能这么处心积虑掐着时间害他，其心难测啊！”
“这个我不担心。”看样子林杉是真不担心，神情很是轻松，“此举之中闻不出血腥气，就算今天师弟他一个帮手也没有，多也不过是进衙门费些口舌。差可能是像你之前说，那假店主指使者弄权行诈，我师弟失了理挨顿板子，罚些钱蹲几天大牢，也就了了，无碍于性命。”
“其实我担心重点也不这个上面，而是史丞相。”厉盖缓缓言道：那假店主做法其实就是为了一个‘拖’字，倘若刚才双方动起手来，那么多人看着，颁布法度皇帝就京中住着，任相府如何人脉宽广，岑迟至少也得去牢中待一宿。衙门管辖下大牢，虽然确可以为一些江湖草莽提供暂时躲避仇家追杀藏身之所，但对于手指已经能伸进来人，进了大牢就等于是黑暗地开始。”
林杉闻言定了一下神，开口问：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史丞相为什么既派了两位高手保护他，却又会对他不利。”
“史丞相与岑迟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只要这种互利上建立信任关系出了问题，史丞相会不会帮岑迟就有些玄了。他府里养了那么多食客，凭什么他要为一个已生异心人去触碰皇帝重视法度呢？”厉盖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呼出一口气，满眼疑惑又道：我现也有些糊涂了，如果我设想准了话，那个人做法或许是给岑迟使绊子，但结果却是有利于岑迟地安危。”
林杉问道：什么设想？”
“你那些被丞相府养那个鼠辈偷走稿纸啊！”厉盖着重语气说道：虽然你不乎那些，认为那只是支离破碎东西，但你刚才不也说过岑迟擅长是什么吗？破坏者出力气往往不需要像建设者那么多，一条战线不需要逐个击破，以排列一行数个点击破，也可令其丧失效用。四条腿马瘸掉一条腿，即便还有三条腿，那也没法再跑得又又稳了。”
林杉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事情发展有些地方变得太过意料之外了，大变数就于林杉难以想象他师弟居然成了相府宾客。记得早些天前，临从邢家村出发时，他还跟莫叶说过，他算经之术，这世上只有师弟能解，只是师弟不知去向何处，也许今生再难碰面了——可他没想到接下来这么就京都看见了师弟踪迹，只是他现所处位置又这么歪扭。
“若岑迟能通过那些残稿拼出一些东西来，对我们是大为不利，但我想他多是拼不出来。可史丞相并不知道那些加了密手稿是残破，岑迟若后交给他全是纸渣，你觉得史丞相会如何想？”厉盖没有因为林杉沉默而停止直言，略顿了顿后，他接着说道：现还不确定史丞相知不知道他和你同门关系，不过这个问题看来也没什么好探究了，才学上共同之处足已暴漏一切，相府养一众食客里，只要史丞相想查，除了鼠辈，应该还有猫一样人。”
厉盖叹了口气后才说道：你们同门关系或许就是史丞相留下岑迟原因，也是他早早就埋下一个伏笔，现却可能是令岑迟涉险原因。”
林杉锁着眉端起手边半碗酒饮干，沉默了良久，他忽然松开双眉笑道：不如派人把他绑了送回我师父那儿去？”
“对你身边人，你这一招可算是要用烂了。”厉盖失笑调侃道：不过这一招确是见效啊！”
林杉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入空空酒碗中，声音略显沉哑说道：这事我得再花点时间琢磨琢磨。”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宅院大门紧闭，只有大门旁悬挂两只灯笼透出柔和光亮，照精心漆过大门上，反映出莹点光辉。
一只蜘蛛牵着一根细丝从大门顶部直线滑落。灯笼带给它温暖，墙角孔洞提供给它越冬环境，这几天京都天气开始回暖，它亦因此获得了春活力。墙隙里攒了几天气力它准备今晚织一张大网，好好饱食一顿那因为灯火光亮吸引而来、与它一样成功越冬飞虫。
——那将是极美味猎物。
只是它网才刚刚拉开一条直行主线，那扇明明不会夜里这个时辰轻易开启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青年人迈着稳健有力步伐走了出来，那只肥硕土蜘蛛被开门风激得挂蛛丝上荡出了几分，它还没来得及攀丝而上，就被那只如可以铁板上踏出印痕一样脚踩扁门口石阶上，接着还有第二脚，第三脚……
如果这只蜘蛛也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它临终前一定会发出与距此地几条街外林杉一样感叹：这真是太意外了！
四名青年家丁依次从宅中走出，然后束手站于门外左右。他们身着普通制布衣被浑身透着力量肌肉撑着，每个人双眼中都透着一种如磨砺后剑锋一样光芒。四个人之后走出来是一个身着青色锦衣，发冠上嵌了一枚青玉贵公子，他便是相府三公子史信。
史信一走出相府大门，刚才那行前面四名家丁便微微垂目，而不远处伴着驴蹄声走近来五个人也是加了脚步。
“属下拜见三少爷！”终是那四名出自相府家丁脚程些，急步走近后就一同向史信行礼。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史信对那四人颔首示意。相府中，无论待谁，他都是礼为先和为首，当然，全府上下仆从回馈给他尊敬忠诚也是庞然。
等那四人入府去了，史信微微转身，就看见已经走近岑迟，他即面露喜色拱手相迎道：岑兄，一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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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担心设想
、令人担心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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