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鲍鱼与青菜

扫雪寻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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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鱼与青菜

    昨天这章写了一半,然后写不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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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叶记得,邢家村居住日子里,师父也常会院子里练剑,但出了那座宅子,无人知道他武功如何,而像这样充斥满杀意剑招,似乎就出现过一次。

    那是她与邢风打雪仗,邢风抛出雪球砸向院门处,恰巧那时候归来师父正从外面打开院门准备进来。

    那一次,也是剑急出鞘,斩雪碎无痕。

    但这一次,那把剑却如一条饮血蛇,银练一样微扭身躯飞舞血沫中穿梭,划点之间袭上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喉口,撬开了门阀,放走了他们灵魂。

    莫叶呆立间,觉得腰侧一紧,脚底一轻,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已经被林杉挟抱着急奔到院门口。

    莫叶看向林杉侧脸,目光忽然落他唇边几点殷虹上,心中不禁一怵,失声道:师父……”

    林杉没有回头,只是口吻有如呵斥一样开口: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莫叶开口才说了一个字,一句话后面全部就都无机会说出了。林杉挟抱着她刚刚迈上院门门槛,院门左右就忽然冒出两个人来,他们亦是黑衣蒙面,手持利刃,与刚才那一批人衣着相同。

    但是,似乎又有一点不同。

    林杉几乎与这两个人直接碰上,然而这两个人手中剑只是挥动了一下,之后当林杉退回院中,他们追逐步伐便有了迟疑之意,手持利剑那种气势也是与之前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同,不知道是故意压抑功夫深浅,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逊色一批。

    无论如何,这一个照面打过之后,双方都没有任何损失。

    林杉没有闲暇去分析这些人怪异之处,领着莫叶挨着墙根行走出几步远后就忽然纵身而起。足底生风,手中软剑剑柄倒扣墙,他轻功虽不如那些专攻此道夜行人灵活巧妙,但要翻越这丈许院墙还是不难。

    然而,他才刚跃上院墙,连跃墙而下准备还没做好,就有一张巨大网扑面而来。

    这张网是用绳子织成,明显可见它用途不是捕鱼、也不是捕鸟,而是专为一个人设计。

    幸而林杉跳墙而下起势还没做好,否则他要是撞入这网中,那张隐藏绳扣、柔软而无从借力巨网之中,他再想转身回来就难了。

    面对那张展开扑来巨网,林杉手持软剑剑花怒放,剑尖轨迹走过几个不工整大圆圈后,就有十几股网绳被他用剑身扣住。错综网绳带着来自不同角度力量,将那柄软剑剑身带得微微扭曲,但依旧无法摆脱那只握剑柄上手,这剑便还没有失去控制它灵魂。

    林杉握剑手手背青筋隐现,沉喝一声,那把剑猛抽离,之前搅一起十几股网绳霎时被松开,却再没有还原成网机会,只剩片片卷起毛绒边儿绳渣飞了出去。

    这样猛然发力,也忽然牵动了林杉肺脉刚才被那伪装成布庄掌柜高手留下隐伤。那名高手指间劲气还留他肺部经络中,这连番变故让他没有多余时间调理那丝不安分劲气,当他自身真力引动过时,那丝隐伤就发作得加明显。

    林杉皱了皱眉,紧抿着唇依旧没能忍住咳了几声,刚才浑身那骤然拔高气势也自散了三分。

    但这时,又有一张巨网迎面罩来。

    他刚才虽然成功毁了一张网,然而那两个施网人还。明眼人不难看出这场围杀处心积虑之处,那么它参与者又怎么会没有备招?

    网只是工具,没有人控制,什么网都是不会自己行动死物。要出院子,必须要破网阵;而要破网阵,还得从人开始施手。

    可是此时林杉随着他那几声闷咳,周身聚起劲气散得只剩刚才一半,要他再一次挥剑碎网,于他自身力量上有些勉强不说,那两个施网人这一次也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手。

    所以他再次选择了后退。

    抱着莫叶直接坠下院墙前一刻,他看见院墙外围下伏身一群人,从那群人衣着上来看,他们来路似乎还不是一处,但目标应该是一样。这意味着,放弃院墙顶上,或许他连下一次跃上机会也都放弃了。

    翻身坠下之时,他看了一眼阳光明媚天空,心中不禁又苦笑一声:大白天干这种勾当,居然也没有巡城队发现,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京都某些官员力量范围。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十多年前,王炽入京,皇旗易名,京中官员被杀掉一批,留任一批。那留任一批里,耀眼官位除了时任丞相史靖,次之就是原职奉还吏部尚书。那位年逾五十,前朝做了近二十年吏部主官老尚书大人,得知帝允他保官续职后,他做第一件事却是极力举荐了时任吏部尚书,同样保官续职万德福上任。

    之后,那位老大人捐了全部家产,还不是用于赈济灾民,而是登名记重冲入国库,只有皇帝和几名六部重臣知晓。接着他又休了妻妾,遣散仆人,将两儿一女留京都,自己只带了一名老管家,离城而去。

    他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只是为了帝能同意他告老归田。

    二十年吏部尚书任职,其根蔓之深远,帝如何能不警惕?

    老尚书大人这个请求看来简单,其实不然。那位老大人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个请命难何处,所以才对自己这么狠,几招之间将自己削成了一根四面光溜棍子。也许他像是削掉了那些牵连着自己,然而正慢慢腐烂藤蔓,自己会疼会流血,但也是斩断了那些藤蔓牵连着主体一起腐烂机会。

    老尚书大人离京远去时,走全是水路。他理由很简单,身边没有仆人,只有一个一样上了年纪老管家,走水路不用管车马,顺着流水而下,人也少受点颠簸,能少受一些路匪骚扰——他带银子不多啦!

    不过,这个理由很可能如他辞官那个理由一样,不太真切。

    离京近一片水域,老尚书邀请了林杉共话一宿。当时林杉若要远行,其义兄王炽一定会安排一群高手缀着。老尚书此举用他对京都眷恋情深意切修饰了一遍,然而目依旧是心明之人可见。

    不过他把自己做得太干净了,王炽暂时也没想过动他,算是对他赠送全部家产一种回馈,林杉坐船送行,相当于王炽保了老尚书半路安全,至于后面半路安不安全,那就要看他造化了。

    夜半中,船舱里,老大人不胜酒力,三五盏辣汤下肚,他端坐草蒲上身形开始不稳,脊背渐渐佝偻,双眼愈发浑浊,嗓音也有些枯糙。

    他望着盏中浊酒说道:希望当今皇帝陛下能福泽天下,国泰民安。说句大不敬话,我活到这把岁数,谁当皇帝都与我关系不大了,只是希望国家强大,这样老朽即便是去边境种方寸田地,也不用担心活不下去。我子嗣虽然不身边,但没了我前衬,他们才能渐渐忘了尚书家公子身份。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富强国家做一个普通农夫,或许比一个贫弱空虚国家做一个将相要加自。”

    坐他对面素衫年轻人笑着说道:您这是吃多了鲍鱼才会觉得青菜加清甜,天天吃青菜人,可是没有哪一天不想着吃一顿鲍鱼呐!”

    老大人也笑了,眯着双眼,失去弹性眼部皮肤塌得狠,使他双眼几乎只剩一条缝儿。

    “没人规定天天吃青菜人不许偶尔去吃一顿鲍鱼。”他饮干一盏酒,咂了咂嘴后又道:天天吃鲍鱼,会吐,而当你忽然想换一种口味,吃一顿青菜时,你却恶心发现,自己肚子里塞满了别人表面上恭敬万分请你,实际上却如同用情势逼迫让你吃鲍鱼,青菜摆面前,你却一口也吃不下了,你会如何?”

    “我……”对坐那人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言又道:可是,您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许再过几年,您便能衣锦还乡,青菜照样可以吃,生活也不至于像现这样拮据。晚生也说句大不敬话,王炽看重你,不只是吏部拢共近三十年资历,你为大局、为百姓所做事,所出牺牲,他也是看见了。他……不是那般狠厉人。”

    老大人闻言,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神情,末了只是“呵呵”干笑一声。

    笑罢,他给自己斟了一盏酒,一口饮后,他才又缓缓开口道:安远老弟,如果我能十多年前碰见你就好了,与你共事,一定不像对付那群浮躁家伙一样疲累,唉!也许我这话说得也不对,你或许是根本就不属于朝堂人呐。”

    “此话怎讲?”对坐人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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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鱼与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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