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他又在玩火了

扫雪寻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最快更新归恩记最新章节!

    )

    、他又玩火了

    严广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记不住是记少了,叫你揉个百千次,估计你摸着黑也能知道它哪儿。都多用些心,这一套指法你们学会了,对自己也是好事。”

    那仆丁严广指引下继续揉捏裴印膝盖侧面穴位,没过一会儿,他手指又开始偏移了。这次未等严广发话,他就已经沮丧起来,说道:“小愚钝,还是没法学到太老爷聪慧。”

    严广轻轻吁了口气,然后温和说道:“人身上有几百个穴点,其实也有医师掐不准时候,但穴如其名,摸到正确位置,手上都是会有感觉。”

    那仆丁遵照严广话语指引,裴印膝盖上摸了摸,他脸上忽然露出欣喜微笑,急着道:“真,我好像摸到了,血海那位置可以摁下去。”

    “让你给他按摩腿上经络,你也别跟揉面似,摸到穴眼,手上劲儿就放缓下来,力气太猛也是会背道伤人。”严广说罢就站起了身,拂了拂衣袖,他要走时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试试自己摁自己用多大力会觉得痛。”

    那仆丁目露感激望着严广说道:“谢谢太老爷教引。”

    严广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着慢慢向屋外走去。

    ……

    严广回到中院,慢步走上小楼。两天前他孙儿刚到严府,很就被孩子父亲锁了中院小楼上。

    这几天除了吃饭和方便,严行之就只能待这小小房间里,几乎跟坐牢无异。他跟着廖世行走广阔山川间已有几年时间,忽然只能这方寸地里活动,早已经憋得不行。

    另外,他只要一推开小楼上唯一窗户,就正好看见裴印跪院子里,怎么劝说都没用。这使得他短短两天时间里过得真可谓煎熬。

    因而小楼房门才被仆人打开,严行之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朝门外冲去,差点把站门旁爷爷严广都给带下楼去。

    严广双手扣紧孙儿肩膀,目色严厉地道:“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何故还如此狂躁?”

    严行之闻言才安静了些,低着头惺惺然道:“爷爷,对不起。”

    严广目色缓了缓,扣着孙儿肩膀手也松了些,又说道:“几年了,你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只是写信管什么用,你母亲看一遍你信就偷偷哭一次,要不是丫环忍不住告诉了我,她眼睛恐怕都已经哭坏了。”

    严行之头垂得低了,涩声道:“孙儿对不起母亲。”

    “别想太多了,来陪爷爷说会儿话吧!你走了这几年,爷爷有很多话积着想跟你说呢。”严广摸了摸孙儿头发,感觉他长高了许多,心里不禁觉得高兴。然而他很想到孙儿这次回家主要原因,一丝挥之不去忧愁很又爬上眉梢,他有些无力叹了口气。

    严行之扶着爷爷一只手臂,慢慢向屋里走。刚才负责开门那名仆人也听见了家主话,很识趣没有跟着进去,只是轻手轻脚关上门,然后侍立门外。

    ……

    “你这几年跟着那怪老头儿去了哪些地方呢?家里派了几拨人去找你,都没寻出结果来。”

    “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他大风岭上转,差不多只有衣服鞋子磨烂了时候,才会去山下小镇换一套。说起来孙儿愈发佩服他了,如此野人一样生活,他一过就是三年,只为守着他所说那枚成仙血岩山参。”

    “原来大风岭啊!那地方石头多树木稀,山高风又大,那老头儿没被狂风卷下山去,也算天意怜他。话说回来,他擅长用药,却是以毒药为爱,什么时候要改行了?血岩山参,很早以前听他说起过一次,他吹嘘说这东西吊命能力比人参还强,却从来没拿出来让我看一看,我还笑过他。现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眼光太短浅了。”

    “他挖那枚参时,不让任何人靠近,还身外一丈范围撒了一圈毒,果真像爷爷说他那般行为怪癖。他趴那里挖了一天,参被他小心翼翼刨出来了,身边却不知死了多少蛇虫小兽。孙儿猜他挖完了未必也愿意给我看,于是让裴叔带我爬到一棵大树上远远看了一天。只觉得那参样子很干瘦,细须多,唯一奇特是,他挖完参后,双手都被染红了,却不是因为手被磨破流血原因,而是那参体流出来汁液跟血一样红。”

    “嗯……听太医局里一个家大风岭附近生员说,那岭上多红色岩石,有些石头被砸开后,还会流出血一样石浆。老一辈人说那座山被山神下了诅咒,除了血性刚硬猎人偶尔上去游猎,收获颇丰,便没什么人愿意去那里打柴。廖世那怪癖老头,居然能那地方找到一枚上了岁数参,不知道这算他运气好,还是天意要让他做一件事。”

    “天意?爷爷你指什么?”

    ……

    房间里一直连接紧凑谈话声忽然消失,明知屋内有两个关系亲近人,却没一句说话声,这气氛是有些怪异。

    守房门外仆人有些听不明白那些对话,原本正有些犯瞌睡,就这时,屋内忽然安静下来,倒让他神智微微一惊。就那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房门忽然开了一半,严广探出头来缓缓道:“去厨房弄两碗素肉羹来,我有些饿了。”

    干菇虾仁羹,半荤半素,鲜美滑口,京都特产,是很多本地人都喜欢一种精致羹汤,也是太老爷所喜欢汤食。

    不需要细说什么,那仆人很恭敬应声,下楼直奔厨房,其实比起干站着等候,他也喜欢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

    严广关上房门,走回屋中于椅上坐下,这才开始回答他孙儿刚才地疑惑:“你应该知道廖老头儿这次来京都,是想干什么。”

    “他本来是要去邢家村,说是要找他病人,可是他们搬家了,所以他又转路往京都来了。”严行之想了想后又道:“他承认病人,应该就是礼正书院那个小书生吧?”

    严广没有接他话,只是翻手就给了他额头一记栗子,微恼道:“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肯进屋去看看你母亲。廖世写到严家老宅信都被你休假家父亲带到京都来了,你父亲一看见你,就把你关了起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关京都总比关老家要好点吧,况且我还不想让母亲知道我事,暂时瞒着她或许好些。”严行之说到这里,慢慢垂下头,他眼中现出一片黯然神情。

    沉默了片刻后,他扬起头来,脸上低落情绪已然不见,只是满眼好奇问道:“那小书生京都过得还好吗?”他想起额头上刚才被爷爷敲疼那一记,目光微瑟,“回邢家村那会儿,我不敢回家,就一直躲邢风那里。他知道我要去京都,托我问候一下。”

    严广淡淡说道:“谁知道呢?严家跟他们家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想来应该不太好吧。”严行之抓了抓头发,有些后怕说道:“药师刚到京都,就有一批蒙面杀手忽然冲出来要杀他,并且连带着将我也不放过。那群人功夫很高强,手法狠辣,人虽然不少但做法却比较一致,看来应该是大户人家豢养实力,这不像是小恩怨表现。”

    严广随口道:“廖世治死人,没一个不是世家贵胄。”

    “可是,没人知道他行踪,除了那枚钱庄印鉴。”严行之注视着爷爷双眼,坚定说道:“这几年我跟他身边,没听他提起过什么亲人,倒是有几次谈到他病人,总是话到一半就不说了,但这却让我加觉得他对他病人地重视。大前天,他明知道城里有杀手,还放不下那病人要回城,并且他认定救我们那拨人是跟皇帝有关,爷爷您主持太医局事务有许多年了,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顿了顿后又强调道:“否则大前天我回来时告诉了您那些事儿,没过一会儿您便背着药箱出去了几天几夜?”

    “我出去几天原因也不全是你猜那样,可什么都知道得通透,不表示什么都管得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有责任和能够插手。”严广轻轻叹了口气,平静说道:“他又玩火了。我承认以前我对他有偏见,觉得他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但现我发觉,一个把自己命都不当一回事儿人,没法单纯用这个看事标准去衡量他所作所为。我只希望他这次运气好点。”

    “怎么回事?”严行之闻言不禁皱起了眉,有些担忧说道:“药师做什么?”

    “他救一个被一群人追杀人,你觉得他会如何?”严广说得很含蓄。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事。”严行之平放膝盖上手微微握紧了一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

    。</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