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谁敢惹你啊!

扫雪寻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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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叶正名对女儿提及此事、以及事态后续可能发展时,解释得似很明了,但他几处关键位置上还是做了含蓄处理。

    而对于叶诺诺而言,父亲这一决定实有些令她感觉骇然。管她知道以父亲本领,不存说不太医局述职就会生活不下去情况,并且她一直以来也时常反感,父亲每天都有大部分时间耗太医局,都没有空陪她……可是一旦想到要离开,她又会有些不舍。

    这种不舍情绪实际上没有太多实质性原因,大抵是由她这座都城八年生活习惯,对周遭环境潜意识里养成依赖感所致。

    有一些植物对地质有很强依赖性,哪怕移栽手续再小心谨慎,也会导致其元气大伤,甚至存活失败。而世上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有如花草接地气一样情绪惯性,例如睡觉认床,例如容易搬家后变得寡言抑郁。人年纪越小,心智越不成熟时,这种表现普遍。

    叶诺诺此时大抵就是处这种状态了。想她平时无比顽皮,一副无所畏惧样子,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孩子。

    她很就又想到,这一次父亲准备辞职事,同时将会牵扯到搬家之事,这样一来,自己将要舍弃很多朋友呢!

    叶诺诺朋友并不多,但都是诚意之交,这样朋友与面熟之交比较起来,后者损失十个对心绪造成冲击,也是及不上前者失却一个。

    公主姐姐,皇子哥哥,女学里难得志同道合几位姑娘,城南那一群经常凑到一起玩泥孩子……或许是潜意识里感觉以后大家将会很少见面,甚至是几年不见。他们身影倒变得清晰起来。

    只是,倘若为了与这些朋友长久待一起,以前生活便要全部复原。自己每天要耗那让人心生许多厌烦情绪女学,时常见不到父亲脸,哪怕去找皇宫里那两位皇嗣玩耍,也是不能兴。并且,他二人以后也是一个要嫁人,一个要封王。

    这样同伴生活迟早会结束,那么自己现不舍值得么?

    下午与父亲一番交谈中,话至后也提到了舍弃问题。

    父亲说。一个人要长大,一路上将会陆续舍弃很多东西。这有些类似于一棵树要长大过程,树干枝条要一层一层脱皮。一棵树才能壮大;树梢要舍弃与地面低矮花草亲近,才能触摸云霄,接近耀眼滋养阳光。

    可叶诺诺不知道和感觉迷茫是,自己舍弃了京都里朋友,将要跟着父亲搬去何方?又算是为了求索什么而离开呢?

    下午一番交谈结束后。父亲便睡去了。对于父亲今天异常疲累,经历了后院厢房里治疗过程,叶诺诺对此感同身受,所以看见父亲准备休息时,还特地问了他关于照顾厢房里那位莫姐姐事宜。

    除了午饭时间,今天叶府晚饭时间也晚了一个多时辰。然而到了晚饭时间时。叶正名就睡得沉了。叶诺诺来到父亲卧房,安静看着父亲熟睡脸庞,犹豫了一下后。终决定不叫醒他。

    按照午后父亲睡前吩咐,叶诺诺厨房盛了碗清粥,又配了碟素油青蔬,用食盘小心端着去了后院莫叶所厢房。

    叶府夜间活动不多,所以回廊之间置灯也稀疏。今天晚饭实太晚了。叶诺诺端着食盘走出厨房时,天色已墨。服侍人事儿她没有经验,直到走入回廊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端盏灯再出来。

    就这时,回廊另外一头,却恰时亮起一盏灯。

    叶诺诺凝神细看,脚下步履未停。回廊另一头那盏灯也正慢慢靠近过来,使得叶诺诺很看清了那掌灯人脸。

    “小玉姐姐?”叶诺诺惊喜出声,旋即她又眼含罪责感说道:“你怎么不房间里休息呢?”

    “担心你啊。”掌灯者是下午替叶诺诺背罪,被叶正名处以家法,吃了好一顿板子丫鬟小玉。说是丫鬟,她实际上相当于叶正名精心挑选,照顾同时也是监督叶诺诺行止半个家姐。

    微顿之后,她勉强一笑,又道:“小【】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简单一句话,却使叶诺诺落下泪来。

    小玉比叶诺诺年长几岁,因为家里生了大变故,几年前她便要独自讨生活。孤身弱女为求生存,要面对深沉困苦,时刻都要谨慎小心,察言观色。历练得多了,她心思也比同龄人玲珑许多,所以她不难猜出此时叶诺诺是为何而落泪。

    虽然臀部和后背被木板打过地方仍火辣辣地疼,可她心里却泛起一丝温暖柔和。正因为吃了太多苦,她才知道现温饱生活何其珍贵,不仅庆幸自己能遇到叶家老爷,也时刻对自己说,要好好用心服侍这对叶家父女。从受罚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后悔过替叶诺诺承担责罚,此时见叶诺诺自责落泪,她加不会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值得地方。

    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动物,弱点此,特点也此。

    “别哭了,我没事,也不会怪你。”小玉走近叶诺诺一步,以单手掌灯,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帕子,帮叶诺诺拭了拭溢出眼外泪水,然后又说道:“咱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听说这次朝廷查什么罪证,太医局已经有两名御医受罚,也不知道老爷回家这几天哪里也没有去,是不是受了什么牵累。”

    挨了重责还担心家主处境,叶诺诺闻言鼻子一酸,差点又开始掉眼泪。

    “唉!不提这个了,我们先去看望那位病人吧!”小玉见叶诺诺情绪不对,立即掐断了这个话题,末了她有些挑逗意味一笑说道:“你个鬼灵精,算你运气好,碰上这么一个人。否则老爷家什么都不做话,注意力全落你身上,那时就算我恳求他,你少说也得吃几下板子。”

    叶诺诺闻言,眼中虽然还含着泪,眼角和嘴角却是翘了起来,心中暗念道:小玉姐姐好生聪敏,什么小心思都难逃你法眼。

    被人猜中心事,多多少少容易感觉窘迫,所以叶诺诺听小玉说完那番话后,她未再发一言。她这样基本上等于默认了小玉一番推测,但也没有继续再这个话题上推波助澜。

    小玉本意是要替叶诺诺端托盘,她认为即便叶诺诺拿她当姐姐看待,两人之间还是有主仆之分,所以事务轻重付诸两人身上时,也当有别。然而叶诺诺念着她身上有伤,坚定拒绝她这份心思,只许她掌灯,终她只得作罢。

    两人并行回廊之间,走出了一小段路后,叶诺诺忽然开口道:“小玉姐姐,说来今天这事也是有些巧合。你以前没见过她所以不知道,其实我带回来那位病人,正好是上次我与公主一同掉进卫河时救了我们那人。那时我还以为她是男孩,还骂了她是趁人之危好色之徒,没想到其实她也是女孩子呢!”

    小玉闻言侧过脸来看向叶诺诺,愈渐昏沉夜色盖不住她眼里已升起浓厚好奇意味。然而她听那番话后,想到一个问题却与叶诺诺不同,这也正是她非常好奇原因。

    “好色之徒?她从水里将你和公主救上来,还能做什么别事?”话刚到这儿,她忽然以舌尖抵着门齿,轻轻‘嘶’了一声。这并非因为走路动作牵动背后伤痛,而是因为她又想到一事,就听她很又说道:“我记得那天你跟我讲经过时,说救你人有两个,莫非是另外一人意图不轨?”

    “咳……”叶诺诺连忙干咳一声,打断了小玉猜测。

    哪怕那位姓莫姐姐是女孩子,现再想起那天卫河发生事,仍叫人感觉尴尬。

    管她是医师之女,能从医技这方面客观分析和理解那天那个少年做法有其必要,但是,若让其他人知道身份尊贵公主,未出阁之前就与陌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被碰到还是那要命唇上一点朱,不知道这将闹出多大动静?

    这个话题还是不要深究下去了吧?都过去了……

    “都是误会、误会。生死挣扎之际,难免会有碰触,比起救命之恩,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一声干咳之后,叶诺诺自然要做出一点解释。但解释完毕后,她又面色一冷,发狠话说道:“要真是被占了便宜,以我性格,怎会不让对方尝点厉害,只会自个儿藏掖着找人倾诉掉眼泪?”

    幸好自己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对象是小玉,否则还真难打圆场!

    小玉果然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且还十分配合打趣一声:“谁敢惹你啊!”

    就此,这尴尬事儿便略去不再详谈。

    走进了后院安置莫叶厢房,叶诺诺还未出声喊,略显羸弱油灯火光映照下,平静卧于床上人影先动了动,然后自个儿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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