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我若成了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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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诺诺很感激和感动于父亲对母亲爱与眷恋,因此她还曾心生一丝若隐若现于心间恋父之情,心里憧憬于将来自己也要找一个对自己痴情如斯夫君。

    她亦有些不忍心于见到父亲常常守着这种孤独回忆曾经,却又害怕父亲真续弦了,自己会与继母处不好。

    好后来叶正名领了小玉回府那一天,就明确说过他不会续弦,这让她终于摆脱那种矛盾心绪地困扰,彻底放下心来,也加爱自己父亲,希望他心里孤独能因为自己陪伴而少一点。

    叶诺诺记忆里,以前父亲想母亲时,只是会说一些母亲以前做过事,但今天父亲却是拿母亲说过话来问她自己,这倒是他头一次有做法。

    叶诺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并且她心里对此是真拿不出答案。

    叶正名本也没打算女儿能就这个问题答上话来。其实正是因为他知道女儿不可能知道答案,他才会提起此事,借以达到指导教育她目。

    “你娘说,女儿乖巧,不会给我惹祸。可其实不用她明说我也大抵能猜到,她真正想说不只是这个。”叶正名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拨乱他心弦事,他忽然闭口沉默下来。

    目光游过书桌上茶杯,后落那被茶水浸染字帖上,叶正名目光渐渐定格,然后忽然出声继续说道:“其实她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如果只能为我生一个孩子,自然是女儿好。这样一来,即便她将不久于人世,也不用太担心她照顾不了孩子,以及我负担会太多。毕竟…女儿娘家待不了多久就是要嫁人。”

    叶诺诺观察着父亲视线所指。本来还正紧张着父亲那定格了一样目光,是不是看出了那字帖上异样。毕竟以一杯茶水量是不足以将整张字帖全部打湿,字帖边缘位置处,还是能有一两行没被水渍影响形体字迹,可以看出其与自己字迹不同之处。

    然而当叶正名话说到后面,叶诺诺心绪一动,禁不住心中微微酸楚起来,暂时忘了自己所紧张作弊之事了。

    见父亲说完这话就不再言语,叶诺诺想了想后便道:“因为父亲常常忆及母亲贤淑,我若能随母亲性子多一点。父亲当然会很高兴。但是现我随了父亲你性子,你也不要难过,因为女学有不少同学都说。女儿像父亲才有福气一些。我不知道这么说几位同学是不是因为自己相貌长得像父亲,所以大多都不漂亮,才会想了这个法子推脱,但父亲你必须庆幸,即便我继承了你性子。也不是完全继承,否则我若像父亲一样成了个女浪子,那你才该头疼不已呢!”

    叶正名怔怔然看向女儿,他刚刚还因为思念亡妻而心绪有些伤感,可转眼间他心中那份压抑情绪就被女儿话打得七零八落,脸色变得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咳…为父年轻时确是有些言行不羁。但那是年轻时候事了,少年人血气方刚行事惯忽冲动……”叶正名刚说到这里就忽然顿声,然后盯着叶诺诺道:“你都是去哪里打听到这些?”

    “嘿!不需要刻意去打听啦。你知道。我女学不太受其她同学欢迎,因此她们对我、对您,言谈上本也没有遮拦太多。而京都第一女学,不是只有我一人父亲是朝中述职啊,自然也就不缺人知道一些你过去‘逸事’了。”

    叶诺诺伸出右手食指。勾起指尖轻轻刮了刮自己有些发痒侧脸,接着道:“我惹了她们不高兴。这其中确也有我过失,可她们想不出法子能整我——她们啊…经常只有被我整份儿——因此呐,她们就对别人说了‘叶正名逸闻录’。其实她们说那些你经历,我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说你曾经如何花钱无节制、无心继承家业、惰于学业…呃…还喜欢流连花丛中之类事情。”

    叶诺诺刮着脸颊手指忽然定住,她微微侧脸,盯着父亲双眼又着重语调问道:“父亲,我们家以前真有很多钱么?”

    “嗯。”叶正名并没有隐瞒这一问题,但也没有解说得如何详细,只是颇有些洒然之意点了点头。看来时至如今,不论世事如何变迁,叶家已不复当年盛景,对于家族往昔荣耀,叶正名心中自豪是丝毫未减。

    这也间接说明,女学中传递那些听来有点夸张说法,可能并非是因为含了敌意而有所扭曲,而像全是真。

    叶诺诺很自然被父亲这默认式一点头勾起了心中积压已久好奇心。

    事实上,她女学听到有关父亲传闻,比父亲亲口讲给她听叶家过往要多得多。以前叶诺诺忙着周旋于女学里事,也有些烦父亲每每讲一些过去事时,总喜欢同时冲她说教,所以她很少主动问及这些,也实是没有多少闲时与父亲讨论起这些。

    现,自己不用去女学了,父亲有想要退出太医局想法,似乎也不是开玩笑,若事情今后发展真如此一一兑现,那么今后自己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与父亲一起生活,所以,今天似乎是个机会,父亲说及过往,应该会比平时加无所保留。

    于是叶诺诺紧接着又问道:“我听别人说,咱们家以前,整个家族拥有财富累积起来,即便是父亲以及后面三代子孙躺着享受,也是花不完。我还听说,咱们叶家从太老爷那一代就不兴读书考举,渐渐赚钱生意做到北国境外去了,即便是如此,太老爷仍坚持与官场中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关系,被商界人誉为仙商。以前我还不太相信,可现父亲你都点头了,唉!”

    “如今看来,爷爷想法是睿智深远,但我年轻时却只把他话当做逃避学习借口。”因为女儿话想起一些过往之事,叶正名意味深长道出一句话来。

    言罢,他看着叶诺诺,转言又道:“这些又是你从何处听来?这可不太像一般闲话那么简单。”

    “记不太清楚了。你别听我这会儿说了这么多,其实女学几年时间里,我总共也就听来这点消息,并不算多啊……”叶诺诺说着话同时,双眸渐渐又亮了起来,显然此刻她心里又萌生了另外一个念头。

    果然就见她很忽然顿声,调转话头问道:“爹,咱们家以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我也没见咱们家有什么阔手亲戚,哦不,好像是根本就没有亲戚呢!不过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你没有继承商家家业,而是成为了一名医师事了。只是……弃商从医,这么赔本事,可不像是巨贾之后明智选择。”

    叶正名没有很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垂眸沉思起来,像是对于要不要现回答女儿提出这个问题,心里始终有轻易难以放下顾虑。

    良久斟酌过后,他抬起目光扫了一下桌面茶杯,同时慢慢说道:“刚才小玉来过了?”

    叶诺诺看着父亲目光所指,心里本能地抖了抖。叶正名话锋突转,已令她想起刚刚暂时忽略了危机。

    一边暗自安慰着自己说“没事、没事,父亲只是随口一问”,她一边绷紧心弦得貌作谦恭状回答:“小玉精心泡了你喜欢喝茉莉春尖,可惜你刚才正好不。”

    叶诺诺不知道,自己只说出这一句话,便犯了个大错,导致叶正名怀疑她这话真实度同时,对书房内一应事物重审视起来。而这一次审视时,他秉持态度,也不再是可有可无怀疑,而是有理由质疑。

    茉莉春尖?那确是叶正名习惯饮用了十多年茶饮,所以他怎么可能闻不出书房里没有一丝这种熟悉味道?而凭他行医多年练就对药材好嗅觉,稍一凝神,他倒是不难嗅出,书房里有另外两种复方药剂气味。

    莫叶连续五年服用廖世配制汤药,以至于她体质已经开始轻微发生着改变。一般人如果嗅觉灵敏一点,非常接近她时估摸可以闻到她气息里有一丝药味,而像叶正名这样医师,则对这一丝药味体会为敏感,就像经验丰富大厨可以从一碗清汤中嗅出它由何料煮就一样。

    至于另外一种方剂气息……昨天某人痛吃一顿板子后,傍晚时叶府里去给她擦药料理仆人是叶正名吩咐,那可以速令皮肉伤结痂伤药也是他自己配制,对于这一点,叶正名当然无比熟悉。

    只是,小玉带着伤还不忘瞅准机会跑来看叶诺诺,这一点可以他预料之中,可莫叶这孩子也跑来了,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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