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害怕…是一种病

扫雪寻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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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父亲眸子里笑,来得有些突然,叶诺诺微微愣住,意识到一丝不妙。

    然而她很回过神来,并且脸上露出了比父亲狡黠笑:“爹,你知道,对于惧怕东西,您女儿我本能反应就是——摧毁!”

    叶正名闻言目色微沉,滞目片刻后,他叹息了一声,不再陪她戏耍,只满眼无奈地道:“放心吧,它们都已装瓶了。这种药材敞开放久了,也是有损药性。”

    叶诺诺终于肯走了,旁观这对父女间对话,莫叶觉得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丫鬟小玉对此则是见惯不怪了,留原地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就听叶正名吩咐道:“小玉,你去后厨烧桶热水,等会儿服侍莫姑娘沐浴。”

    “是,老爷。”小玉恭声应道,然后急步去后厨了。

    “出去折腾了半个晚上,你还是先房里休息一会儿吧。”叶正名回转目光看向莫叶,就见她眼里似是藏着话,一副欲言又止样子,于是他缓言又道:“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言。”

    被程戌送回来莫叶一身灰尘,头上还粘了好几张蛛网。也不知道程戌是怎么想,不知帮莫叶修饰一下,就这样送她回来,肯定会让叶家家主质疑其行踪。

    然而程戌就是这么‘疏失’了。

    大门口,凭程戌与叶正名之间那几句简单对话,做旁观者莫叶不难看出,程戌就是故意这么做。程戌故意间接显现出叶正名某种故意行为,看来他也非常不满于叶正名说了某些话,让伍书跳进了统领府高手围捕中这件事。

    但现,叶正名面对如此形态莫叶,他依然没有主动解释意思。而是让莫叶自己说。这个时候他看似大方这样布置,倒让他隐隐然站到了审判者位置,要让莫叶他面前做一番坦白陈述。

    莫叶岂非察觉不到丝毫?

    莫叶心里确藏有很多问题,但她不认为自己可以眼前这位前辈面前无所顾虑将这些问题全抖出来。

    稍稍犹豫后,她只拣了个轻巧,慢慢开口问道:“叶伯父,晚辈听您刚才说到‘多脚恐惧症’,害怕…也是一种病么?”

    “嗯。”叶正名点了点头。

    将那件内里缝了一排像补丁一样小口袋衣袍重披肩上后,他徐徐解释道:“具体来说,这是一种心病。说不清楚源头,但它与许多病症有相通地方。心病是情绪化病症,人是容易情绪化。所以人是有犯病原由。除此之外,人与人之间可以互相传递情绪,所以说来也奇怪,心病这种病,也是可以传染。”

    叶正名解释得有点绕。所以他话刚说完,莫叶就紧跟着问了一句:“传染?如何体现?”

    叶正名有些诧异,不知道莫叶为何对这个问题有这么高兴趣。不过,因为问人是莫叶,所以他很就开始细细解释:“例如刚才看见蜘蛛,我女儿跟丫鬟抱一起大叫。如果府里另外一个丫鬟场,就算她不怕蜘蛛,估计也会跟着另外两人一起大叫。”

    微顿之后。叶正名含笑看着莫叶又道:“但这只是浅见情绪传递,像你这样心智比较坚定人,是不容易受这种小事影响。”

    不难听出,叶正名话里有赞赏意味,但这却令莫叶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沉默犹豫了片刻后。莫叶终于还是问出了她有关于心病,忽然很想获得解答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治好这种病呢?”

    “这个……”叶正名迟疑了一声。他心里忽然浅显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这孩子问题矛头都指向一个方向,难道她……

    叶正名盯着莫叶看了几眼,虽然心中存疑,但他仍是耐心继续解释:“这种病症尚探究之中,尚无具体疗程,治疗途径依靠还是民间所传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医道之中,治病首需辩证,除了由药物造成神智失常,不知道发病原因之前,如果没有类似病例为佐,是不好彻下定论。”

    叶正名说了一堆理论,莫叶听之只觉生僻,回过头来再品析一遍,就会感觉他说这些对于她而言,实是等于什么也没说。莫叶看着他看向自己目光,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还是真连他自己对这方面医法也是初涉。

    “医之一道,承前启后,博大精深。晚辈完全是一行外闲人,还烦劳叶伯父讲了这么多经要,多有打搅,请叶伯父莫怪。”莫叶说罢,就朝叶正名鞠了鞠。

    她说这话,基本上就意味着此番谈话到此为止,有作别意思。

    叶正名岂能不会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拾步准备回自己卧房。然而刚一抬腿,他又收回脚步,侧身注目莫叶,略斟酌后问道:“你是不是书院待过?”

    犹豫了一下后,莫叶诚然回答:“晚辈礼正书院胡混了五年,不成体统。”她猜想叶正名应该听说过礼正书院名号,所以略提了地名。

    莫叶没有自谦意思,她这算是如实陈述。

    地位仅次于设地京都国学院,礼正书院作为全国第二大文学院,居然一群少年书生中让她一个女孩子给混了进去,真是不成体统。如果让书院少学那群举止谦恭、常有意气风发之态年轻人知道此事,不知该哗然何如。

    “原来如此,近两届科考,中举之人有不少出自那里,全国州郡县也有不少上任官由中选拔,名声大盛啊。”叶正名点头称赞,话至头,他又转言如喃喃自语一般轻声说道:“或许几年前我也该把诺儿直接丢到礼正书院教养一番,可能比待女学要强不少呢!”

    听了叶正名说话,莫叶自自然然脑海里设想了一个场景,那是叶诺诺与一屋子少年人端坐听讲样子。然而她很就停止了这种设想,因为她觉着这场景每她脑海里多维继一瞬,就愈显梦幻。

    这件事上,莫叶直觉没错,这种设想是不可能成真。以叶诺诺性格,哪怕是三年前叶诺诺,就算叶正名也能像林杉那样跑到礼正书院做个挂名先生,然后天天看管着她上课,估计不出一年,她还是会露馅身份。

    凭空感叹了一声后,叶正名终于回他卧房去了。莫叶听得出他感叹声中丝毫没有后悔意思,侃侃之意倒是明显,显然他也不认为自己这个设想能成真。

    目送那披头散发、广袍轻扬背影走远,莫叶站原地微微出了一会儿神,渐渐,心里又苦恼起来。

    为何,当别人拍碰到肩膀时,自己会变得那般…暴躁?

    这算是心病吗?

    如果是,那么那一刻心中暴涨究竟算是什么情绪呢?

    害怕吗?不然……

    多似乎是…愤怒。

    ……

    回到厢房,莫叶沉默床边坐了盏茶时间,脑中盘旋那个令她感觉苦恼疑团才渐渐沉静下去。

    半个晚上地折腾,这会儿她也没觉着困意。很,伍书归来和离去,以及与陌生面孔程戌接触,他二人身影又交错浮现于脑海中,他二人说过话也是如此。

    伍书和程戌说过话,仿佛都各有所指,但她细细想来,却又感觉那些话多有断点,她想不通透。再多想想,就连昨夜一行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早微凉空气,莫叶站起身准备出屋走走,这时就看见小玉端着一小盆热水走了进来。

    将小木盆搁脸盆架上,小玉取了挂架子上干布帕递给莫叶,温和说道:“浴汤才烧到微温,还需要等一会儿,莫姑娘先擦把脸吧。”

    莫叶接过干布帕,道了声谢。草草擦了脸,她将布帕折了三折,泡了泡热水拧至半干,然后微微仰头,将其铺了脸上。

    小玉本来准备等莫叶洗完脸,就端着木盆回后厨继续烧热水,没料到莫叶还有这种‘后招’,她忍不住问道:“莫姑娘,这…也是洗脸吗?”

    莫叶点了点头,拉下布帕放回盆里搓了搓,一边拧水,她接着又道:“睡了一个晚上,或是熬了一宿,早上脸会感觉僵酸,用热帕子蒸一蒸就会好很多,你也可以试一试。蒸过之后,如果立即擦些花脂,感觉会好。”

    想到这种特别蒸脸方法来自何人所授,莫叶心底隐隐一阵酸楚。

    “原来如此啊。”小玉听莫叶如此说,不禁也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她琢磨着莫叶话里意思,并未注意到她脸上有一丝悲凉滑过。

    微顿之后,小玉想起一事来,笑着说道:“我家小姐上个月刚买了一盒四季坊产晨香,用着很舒服,可是她匆忙从女学跑出来,估计那盒好东西就此败女学了。如果莫姑娘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一点桂脂,我拿来给你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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