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交易而已

吴眉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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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她宁愿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就像之前,只有拥抱和亲吻。

    就像朦胧而幻觉的情深意浓。

    大叔,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你不知道,其实,就算没有毒药控制,我也会甘愿为你效命!!

    有一种忠诚,是比毒药更加厉害的。

    但是,野心家们,怎会知道呢?

    他们只习惯于暴力。

    因为,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宁愿辜负宽仁,而匍匐在暴力的魔爪之下。

    剩余的极小搓人的品质,早已被他们忽视殆尽。

    甘甜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问:“大叔,可以么?!!!”

    “可是,我真的不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发现,我没法好好地完成任务……”

    他的大手,把她的腰肢死死地掐住。

    一阵生疼,她却忍住,没让自己呼出来。

    “为什么?因为琅邪王?”

    她不答。

    这关琅邪王什么事情呢!!!

    事实上,谁能得到天下,她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意兴阑珊的时候,连对银子也失去了兴趣。

    …………

    以为太过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金星乱冒。

    只看到他温柔的脸庞忽然变得那么凌厉,那么可怕,有一种即将毁灭一切的狂热燃烧……那是发现敌人,发现叛徒,发现不可忍受的一切时候的狂暴……

    不为我所用,就宁愿毁灭!!!

    温文儒雅之人,开始强烈的咆哮。就像发现了突然偏离了轨道的列车,有必要把它重新拉上轨道……

    “因为琅邪王对你甜言蜜语?因为琅邪王诱惑你?或者,因为他这一次舍命救你??”

    她还是不答。

    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腰肢,手上更加用力。

    “你说!你说一个理由出来!!!”

    你必须告诉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则--

    她抬起头,对视他的目光。

    月光下,这张脸庞有一种让人快要窒息过去的妖冶。

    就算他在盛怒和凶残的时候,竟然也能好看到这样的地步。

    谁说男人的相貌不是天大的优势?

    男人女人啊,都是视觉动物。

    就如她第一次见到他之后,那种震撼之情,从来没有散去过。

    除了很多很多的钱--

    除了很大很大的权--

    除了很多很多别的……

    “大叔……如果我说,我是希望天天见到你……如果,我不想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直见不到你呢??”

    她的声音恍恍惚惚的。

    头也靠在他的胸口。

    这一刻,忽然很宁静。

    孤独很久之人,总是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他身边,女人来来去去,多如浮云,皆是工具,没有情感……可是,就算如此,也让人滋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总有一个人是列外的吧?也许,总有一个小小的心灵窗口,可以为一个女人留着吧?

    就算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是,每一个女人,难道不都是曾经抱着这样的奢侈梦幻?

    无论他之前多么风流,多么混乱,多么花心,多么无情--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我呀!

    遇到我之后,我变成了他的唯一。

    那些总裁,那些ceo,那些首席,那些皇帝,那些王爷,那些堡主,那些大将军,那些大富翁们--到了最后,他们都变成了六宫无妃!!!

    女性言情作者,不都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么?

    她们不负责任,一门心思,时时刻刻地欺骗我们。

    也欺骗她们自己。

    因为,爱情,它多么有趣啊。

    比政治和战争,有趣得多,不是么???

    就像她甘甜自己,时时刻刻,为了逃命,如何不渴望一个安定的日子?

    总好过随时作为人质,随时奔波在路上,随时经受着炮火洗礼的日子吧???

    甚至,还有他--

    就如在祭祀台上,她看到他那一刻的惊喜和脆弱。

    在某些不恰当的时候,脆弱总是这么不请自来。

    夏原吉脸上的神色,在月光下改变。

    但是,就连甘甜,也看不清楚里面的喜怒哀乐。事实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总是极力掩饰自己的真心真意,不让任何人发现--就算你猜测对了,他也会将之颠覆,如此,才显得神秘莫测。

    他的真心真意,没有任何人能够妄自揣摩圣意。

    “哪怕我为此会丧失性命,大叔,你也无所谓么???”

    他的声音温和得冷酷无情。

    “小宝贝,你想得太多了。你是平安无事的,你不会死。琅邪王,他也决计不敢杀你。这一点,你知道!”

    不会死!

    只是朝朝暮暮,在一个男人面前扮演奸细。

    然后,等待他夺取江山之后,再被他一脚踢开。

    那以后呢??

    以后的故事,谁知道呢!!!

    她推开了他。

    就算他的拥抱很用力,她也狠狠地推开了他。

    因为,他不知道,她曾经如何的暗算琅邪王--那一块击在他腿弯上的小石头--这必将是二人之间终生的疙瘩。

    他日后清算她时最大的罪证。

    她连自保的资本都没有。

    但是,她没提起。

    她一点也不想告诉夏原吉这件事。

    而且决定,这一生,都不告诉任何人。

    就算我自私自利,我也只是为了生存范围内唯一的自保--但是,绝不会超越自己的生存范围之外,更加贪婪地去夺取别人更多的生存机会。

    每个人都卑鄙,但卑鄙的程度和危害,也是有极大区别的。

    声音,也变得非常平静。

    “好了,大叔,我已经明白了,你走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到时候,你记得把解药给我准备好……”

    月光下,夏原吉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忍之色。

    他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喉头,却变样了。

    “小宝贝……这样说吧,等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一定给你最好的补偿……”

    最好的补偿??

    好到什么程度?

    她忽然笑起来,喜气洋洋的,精神那么振作,甚至是俏皮。

    “大叔,是不是会把10万两金子加成20万两?”

    夏原吉也笑起来:“也许,比这个还好得多。”

    “哈哈哈,好得多?我再也想不起,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了。”

    “比如,让你和我,共同执掌绿盟?”

    共同执掌绿盟?

    做他的副手?

    “大叔,你是在向我求婚么?”

    他笑得那么狰狞:“你认为呢?”

    “大叔,你是在向我求婚么?”

    他笑得那么狰狞:“你认为呢?”

    她再一次大笑起来。

    求婚!!!

    那实在是太遥远了。

    就如他所说的,男人,其实从来不相信爱情--甚至他眼里那一抹离奇闪现的温柔,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而甘甜自己,永远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低下头,依旧看着自己的脚尖。

    大氅,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上。

    雪白的皮毛,和白皑皑的雪柔和在一起,就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朦朦胧胧,难分真假。

    仅有的一抹温存,已经过去了。

    比露珠更加经不起风吹日晒。

    夏原吉要伸手去捡起来,但是,她的脚不经意地踏住了。

    他拉了一下,没有拉动,反倒让她的身子一阵趔趄。

    于是,他便缩回手去。

    冬日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月亮,显得更加的惨淡。

    它慢慢地,慢慢地往云层里穿梭,好一会儿,被遮住了,天空显得非常的冷淡。

    这时候,远处有隐隐约约的胡笳的声音传来,夜深人静,万物沉睡,下面的军营,连绵起伏。

    战争的阴影,显得那么寂寥而渺远。

    甘甜就地坐下去,抱着膝盖。

    夏原吉转过了身子。

    这是第一次,二人没有说道别。

    一直到他走出去两丈远,又停下来,但是,并未回头。

    “甘甜,你只要完成了任务,我一定给你解药。”

    若是完不成呢?

    她没问,也不想问。

    任务!

    是的,他和她之间,只是任务。

    只是一个买卖的关系。

    或者说,彼此之间的一场交易而已。

    就像他临别时候,补充的这一句。其实,时间不太长了,马上是年底了,开了年,就是两年了,掐着指头,一下下的盘算,很容易,对吧?

    天涯海角,他其实牢牢地将她控制着--一日不给解药,一日,她便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就像下了一个可怕的魔咒--不让变节,不能投降,不能奔跑!

    甚至不能*。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女人不*就不会失心。

    所以,把这个魔咒加在她的身上--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对吧?

    贞洁不算什么!

    生命才算!!!!

    连死都不行,除了他,谁都不行!!!

    而她,竟然企图存有非份之想。

    月色中,那个背影消失得很快很快。

    就如一个魅影,来来去去,鬼鬼祟祟。

    甘甜没有在意,她只是坐在雪地上,很久很久,看到朝阳升起了。

    它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出来,一抹艳红,瞬息间,普照大地。

    四肢是完全麻木的,冰冻成铁棍一般。

    此时,竟然能感觉到温暖。

    尽管只是一点点的温暖,但是,已经足够了。

    这世界,还是只有太阳公公最是大公无私。

    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很阔大的军营,那些勤劳操练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