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国王李倧〔文〕

饱吹饿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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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

    李贞妍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李倧是李琈的嫡子,父子关系也一向融洽。为何哥哥要派兵包围云岘宫,用武力胁迫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她的印象里,大哥李倧一向是温文尔雅、克尽孝道的翩翩君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可宫外随即传来宫中太监那难听的公鸭嗓:“王上率领议政金鎏等廷臣,以紧要国事求见大院君大人!”

    这声高叫,将李贞妍残存的幻想也彻底击破了。很显然,确实是李倧下令包围云岘宫的,李贞妍不禁泪流满面地追问父亲李琈:“父亲,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琈久久没有做声,宫外的催促声却一再传来。最后李琈用暗哑的声音道:“事关朝鲜国运,爹爹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了。还是让你哥哥亲口对你说吧!”

    说着他便步履蹒跚地离开书房,自顾自返回后宅中,拒不接见李倧。李倧见宫门仍不开启,便亲自冷冷地道:“一班该死的奴才,王上的命令也敢不听么?还不快打开宫门!”

    守门的军士全是海州派弟子,也基本上都在李倧手下出过力。如今李倧已当上了国王,他们就更不敢忤逆。家主李琈又未明确指示不许开门,因此犹豫一番后,还是不得不遵照李倧的命令打开宫门。

    李倧随即率众一拥而入,便直奔大院君惯常所在的书房而来。到了书房前的院落,一群人便纷纷跪倒高呼道:“大院君大人!”

    不过李琈早已不在此处,自是无人回应。众人呼了数声,李倧便顿首再拜道:“父亲,朝鲜已在存亡的危急关头,父亲若仍犹豫不决,一旦错过时机,悔之晚矣!”

    此时躲在朱由检“病房”中的李贞妍终于忍耐不住,猛地推开房门,眼含热泪道:“王上!”

    李倧却似并未出乎意料之外,只是淡淡地道:“贞妍,你终于肯见兄长了。也好,父亲既不肯发话,兄长只得直接央求于你。你们全部退下!”

    金鎏等官员立即退出云岘宫外,却仍把这里围得密不透风。宫内的李贞妍却不知情,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与自己有关。她只得将李倧让至病房之内,当然朱由检已经提前挪到一门之隔的后面,避免节外生枝。

    朱由检却暗叫不妙,心想自从踏上朝鲜的国土,李倧似乎就在密切地关注着自己的行程,更欲把李贞妍直接诳到汉城去。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李倧又是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老爹都敢动兵包围,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果不其然,将李倧让至房中后,李贞妍刚要向他施君臣之礼,李倧却抢先向李贞妍行礼道:“朝鲜国运系于妹妹一身,万望妹妹不要推辞!”

    “王上,到底是什么事?”李贞妍让李倧彻底搞糊涂了。

    李倧的脸色阴晴不定,口中却缓缓地道:“半个月前,金国二贝勒阿敏率大军攻伐我国,一路势如破竹,现在离王京不过百余里路程了!”

    躲藏着的朱由检听了大惊失色,暗想很久没有女真人的消息,如今甫一听到,便是大举入寇朝鲜,可见宁远之战果然并未伤到后金的元气。这伙穷凶极恶的匪徒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处攻伐掳掠!

    李贞妍同样吃惊,却又莫名其妙地问道:“既然建虏入寇,王上何不联合东江毛总兵,以及宁远的袁巡抚伺机合击阿敏?妹妹只是一女流之辈,又能对战局有多大影响?”

    李倧却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妹妹一直在大明活动,希望能与大明一起夹击女真人,其实哥哥又何尝不想如此?不过想法虽好,大明却是日薄西山、风光不再,已经根本不是女真人的对手,你让哥哥怎么和他们联合?

    “袁崇焕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只顾埋头经营关宁防线,根本不肯发兵来助;那毛文龙更是徒有虚名,只会对我们朝鲜人作威作福,间或玩玩偷袭,占些小便宜。阿敏大军一出,仅用三天就攻陷东江,将东江数万人屠戮殆尽,毛文龙率残兵退守皮岛。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有精力来援救我们?”

    朱由检听得心中一沉,暗道袁崇焕果然在宁远作茧自缚,他的关宁防线根本奈何不了机动灵活的女真骑兵。至于毛文龙,自己对他了解不深。听说这位袁可立麾下的悍将以皮岛为根据地,在女真人的腹地开展大规模的游击战,朱由检还觉得他颇知兵法,懂得避实击虚的道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抵挡不了女真人的正面进攻。

    “既然如此,王上何不率朝鲜军民死战?”李贞妍急切地道,“若汉城不可守,我们可以暂时向南退,实在不行就退到济州岛上去!反正女真人不擅海战,我们的水师连凶恶的倭寇都能打败,又岂会怕不识水性的女真人?局面仍大有可为,王上万万不可灰心!”

    李倧听罢却苦笑着摇摇头道:“妹妹,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今李珲还囚禁在江华岛,哥哥撤走之后,如果女真人重立他为朝鲜国王,那该怎么办?即使不是他,阿敏也可扶植其他傀儡,如此则哥哥不再有号召力,咱们海州李氏也就面临灭顶之灾!”

    “那又怎样?”李贞妍却不以为然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哥哥坚持抵抗女真人,朝鲜军民自会团结在您的旗下!女真人劳师远征,又对地形不熟悉,只要我们设下埋伏,发动偷袭,未必不能一举获胜!”

    “不不不,”李倧却连连摇头道,“你说的全都是险着,并非万全之策。哥哥身为朝鲜国王,绝不能以国运做赌注。”

    “那您说怎么办?”李贞妍气恼地道,“难道我们朝鲜要投降女真人不成?”

    “不是投降。”李倧终于揭开谜底,“哥哥此来,正是请妹妹以国事为重,嫁给大金国二贝勒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