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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白无法看见卫辰嘴角边冰冷的笑意，他烦躁地走了两步，和一个小辈说这种事太*份。
卫辰的声音隔着很远，飘忽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邵老师，卫家没有这项传统。柏女士是否和您说过什么？”除了柏碧还有谁能和邵白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卫峰是没脸说。
卫辰的手指弹了弹桌面，继续说：“过去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冬的未来。”
邵白：“小冬今年才二十出头他要是和你在一起，还有未来可言吗？”
头顶上流光溢彩的灯刺得眼睛微痛，卫辰揉了揉眉间，“他的未来由他决定，这是我和您的约定。您是在害怕？”
“害怕？”邵白脸皮发红，“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您害怕有人会拿小冬的性向说事污蔑小冬，您是在怀疑我会抽身让外人作践小冬，邵老师在您心里我就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邵白没有吱声。他对卫辰的印象还不错，b市对卫辰的评价颇高，上流社会有名的人物，不少女孩子心里的佳婿首选，若不是家世太高、皮相太好、心眼太坏，小冬真要非卫辰不可，他也许会同意。
卫辰叹了口气：“邵老师，柏女士说是我在背后炒作，令雅蝶公司忌讳，没有出手帮她？”
“你派人跟踪我？”
“我对小冬以外的人没兴趣。”
邵白翻了个白眼，压低嗓音：“你……”他说不下去，卫辰竟然是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可惜了那副美好的皮相。
卫辰：“我想不出您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和小冬来往。”
邵白气得牙痒痒，老话说的好，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卫辰从小就是个自大的混蛋，年纪越大性格越差，“难道不是你做的？故意爆出绯闻，想要炒作工作室？”
他生气不为别的，以卫辰的能力想要捧小冬根本无需做这种下作的事。随便拿两三部电视剧的ost给小冬不就可以了吗？当然ost的投资成本太高，若靠打压柏碧炒作工作室，成本低廉。
他担心如此对待小冬的卫辰会有几分真心，将来真出了事，这人会躲到一边离着远远地看戏，毕竟同性还没有得到公众的认同。
卫辰松了口气，找到了结症所在，劝说邵白变得简单：“我和小冬一起出镜才是最好的炒作。”简单粗暴一击即中，年轻有为的他比一个老天后要来的强效。
邵白扶着墙壁，他老了脑子不够用，站一会双腿发软，声音发颤：“卫辰你不要乱来！”一起出镜，亲密照中他儿子白花花的肉……
卫辰淡定地说：“邵老师您想太多了。”两个人连续出现在镜头前，比什么都更具冲击力，扑朔迷离的关系才能引起持续性话题。
邵白松了口气，他明白卫辰的意思。邵冬如今在b市小有名气，娱乐圈商圈的人都有见过邵冬的人，邵冬和卫家三少出席各种酒会本身就是一种炒作，只是卫家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大家还没往哪方面想。
卫辰接着说：“柏碧是雅蝶的一线艺人，以现在的状况和柏碧以前的作风，现在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她却没有做。”
即便梁春做出反应，但以梁春的能力怎么能和老牌经纪公司抗衡，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柏碧和雅蝶之间出了问题。
邵白回过神，这几天全是怀疑卫辰在背后搞鬼，脑子混乱没想到这一层。他担心小冬的未来。至于柏碧的处境他真没多想。
卫辰：“请问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可以选择不说，但为了保护小冬……”
邵白叹了口气，为了小冬他不能不说，“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邵白在b市也住了不少时间，听过外面的风声只是当时没多想。不是他看低自己儿子，卫辰条件太好，b市上流圈子里的顶尖人物，身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怎么都没想到卫辰会和小冬有什么，流言蜚语真真假假谁能看得清。
这次的音乐会来了不少国内娱乐圈的人士，他看见几张眼熟的脸却没有上前打招呼，对曾经的债主能避就避。
直到音乐会结束的那天晚上，邵白谢绝了学生的邀请准备早点回酒店休息第二天早点去机场给小冬买巧克力，没想到被眼熟的几个人拉去喝酒。除了柏碧还有一位当年借给他不少钱，要债的时候不太积极，总说等宽裕点再还。冲着这份情谊，邵白没驳对方的面子。
第二天有记者跑过来问他和柏碧的关系，他只是感觉好笑，他不过是柏碧朋友的朋友，算起来只是个路人甲，一起吃饭消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当他回了那句话后，不少人给他打电话，话里话外地意思就是‘过去了那么多年，该放下的就放下。’更有人建议他最好去发个澄清声明，柏碧毕竟是天后，就算不看柏碧的面子，也得看看柏碧身后的公司，冤家宜解不宜结。邵冬将来出道也不能只接卫氏的活，毕竟娱乐圈是个靠人脉的地方。
邵白淡定地关了电话。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难道让他舔回来不成？他的的确确和柏碧没有一点关系，在此之前他只听说过天后，不知道天后姓柏，就是柏碧。再说把卫氏扯进来令人啼笑皆非。工作室是小冬的，不是卫氏的。
他本想按照约定时间回家，可学生见过邵冬的谱子后提出能不能让自己试试，对此邵白喜闻乐见，不管学生出于什么心思，若能借助对方的名气何乐不为。对方喜欢小冬的曲子，作为父亲深感骄傲。
神通广大的柏碧却在此时找到了他，约他去咖啡厅喝咖啡。以邵白的性格这种时候他不会和柏碧单独见面，但柏碧说想要谈谈关于邵冬的事。
咖啡厅就在酒店里，钢琴师弹琴，显得高雅无比。邵白坐在卡座里等了一会不见柏碧的人影，他不喜欢不遵守时间的人起身想走。
柏碧此时来了，神色匆忙不时地左顾右盼，见邵白要走，赶上去将人留下。
两人对坐着谁也想不开口。邵白看了看手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看学生练习的情况，听说今天要正式录音。
柏碧突然冷冷开口：“邵先生今时不同往日啊。”
邵白想起当年他每天等在经纪公司门口想要见柏碧的日子，坐了回去：“有事？”
柏碧说：“你忙我也忙，我们开门见山。如果邵冬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和卫三少走得这么近。能站在卫三少身边是一种荣幸，但没有抗压的本事受到的不仅仅是伤害，邵冬的才华会被卫氏的光环遮掩。孩子太年轻，为人父母总要多打算打算。”
若柏碧不提邵冬，邵白还能按捺脾气和人好好谈谈，可听这意思是在指责他不尽心尽力照顾小冬，邵白气得手背上冒出青筋：“小冬和你有关系？”一个连孩子都不会承认的母亲，有资格说他？
柏碧冷笑，甩了甩头发，卷发起了一层层波浪，“如果我是他的母亲，我会让他离卫辰远一点。凭卫氏的地位想要炒作什么都可以当话题，真想要捧红邵冬卫辰能做的更好，而不是给外人留下话柄。”
邵白问：“什么意思？”
柏碧：“这次的事除了卫辰还有谁能做到？”她贵为天后，没有沦落到靠这种炒作博点击率的地步，她被人阴了。
“你说是卫辰？”
柏碧冷笑，能令经济公司都闭嘴不提的人还有谁？无伤大雅，等风头过去了就没事，公司何曾这样打发过她？
邵白端起咖啡杯，他有些不信，即便外面说卫辰心狠手辣，这么久了卫辰从来没做出过伤害小冬的事。
柏碧看了眼禁烟标志，将香烟收了回去，修长的指甲划着玻璃杯：“他是卫家的人，你不知道卫家的传统吗？他们喜欢和自己的家庭老师纠缠不休。据说邵冬当初也是卫三少的鼓老师。”
邵白想起身，他脑子很乱，这女人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想听不想信。
柏碧却说：“十四五岁的卫家大少爷，卫家的接班人竟然想要见一位默默无名的新人。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见那个女人吗？因为他喜欢他们家的钢琴老师。”
邵白无法想象，卫峰竟然有如此龌龊的心思，可柏碧的话他不想信但仔细想想柏碧成名太突然。他毕竟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也经历过不少。
“当年若不是卫峰不是卫家，你能红起来？娱乐圈里不缺人材，多少新人为了一次机会放弃了自尊与底线，你不过是其中的幸运儿。”
自己不坚定难道要怪诱惑太美？无论对方多么强势，柏碧若不愿意难道卫峰真会要了她的命。只不过是值得不值得放弃，他们的感情不值得柏碧努力经营。
柏碧嘴巴紧抿，“不要小瞧了女人的直觉。在那之后你不是身败名裂了吗？”
邵白脸色惨白，那段时间如同噩梦一般，令他寝食难安，“我是身败名裂，可一直在造谣的是雅蝶的人，柏碧你是雅蝶的人吧。”不难想出雅蝶为了保柏碧自然会努力抹黑他。
柏碧：“雅蝶捧我是因为卫氏，卫氏想要打压的不是我，以卫氏的能力即便他们不出面自然有人跑腿。对待你尚且如此，你觉得卫辰会怎么对小冬。卫峰不过是暗恋就毁了你的一生，卫辰可是很高调……”
邵白挫败地坐进沙发，他不敢想小冬的事，但嘴上强硬：“请不要造谣柏天后，不要用龌龊的眼看小冬。小冬不是那种人，请你放尊重点。”
柏碧：“忠言逆耳，我也是为了邵冬好。”
邵白：“小冬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即便将来出事也不会牵连你。当初放弃他的人没有权利对他指手画脚。”
柏碧站起身，手握成拳随即分开，抚了抚刘海：“你还在恨她。在娱乐圈里不努力不付出只会任人作践，十五年的合约，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五年？难道就没有一点理解和尊重吗？”
邵白也站起身，“我上了年纪，以前的事也记不清了。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没有那些事我和前女友迟早也会分手。”
他想了想又问：“我很想问她，既然不想养又何必要生？年纪轻轻的女艺人就算将私生子送走也会留下把柄，她应该不会这么傻。”
柏碧笑了笑，修长的指甲攥进掌心，掐出血痕，她眼角湿润：“是啊，为什么要生，谁知道呢。你要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因为太年轻，初恋太美好。即便不能在一起也想给他生个孩子，不顾经纪公司的反对生下之后却发觉这孩子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成为公司要挟她的把柄。”
她喘了口气，又恢复了优雅，“不过她生了孩子之后戏份倒是越来越多。也许她和卫氏达成了什么协议也说不定呢。”
邵白闭了闭眼，柏碧的眼里有泪光，脸上却带着笑意，他真的分不清这女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说了真话。
邵白当然省略了关于卫峰的事，只说前半部分。
卫辰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我让人帮您订好机票。还有我拒绝您无礼的要求，小冬是我的。晚安。”
邵白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气得想要摔手机，卫辰这个混球这是什么态度，小冬是他儿子，卫辰想和小冬谈恋爱还得过他这一关。可摸了摸屏幕，到底还是心疼钱，按下了邵冬的号码。
邵冬已经睡了，手机铃响了半天才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抱着大枕头问：“卫先生……”这个点除了卫先生还能有谁？
“卫先生，还卫生球呢！我是你爸！”
邵冬顿时被吓醒，一咕噜爬起来，“爸爸。”
“你先听我说，你和卫生球什么关系？”
邵冬支支吾吾，“爸今天的天气真好。听说那边的巧克力很好吃，我想尝尝。”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是不是……”
“爸，听说那边有个国家的总统和他同性恋伴侣结婚了，是真的吗？”
邵白无力，“臭小子！我过两天回来。”竟然学会和他玩心眼。
邵冬挂了电话，连忙钻进被窝，手指飞快地发短信，也不知道卫辰是不是睡了，“卫先生我爸要回来了，他好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卫辰正在看着文件，听见鼓点声，点开看了看，不由失笑，回了短信：“嗯我和他说了。”
“……卫先生我爸怎么说的？”
“你父亲很开明，他要我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