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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飞来横祸
一想起这会儿正是小云开学报名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学费准备的如何，会不会影响她的学业？我心里发急，一迭声的答应道：“大丈夫一言，快马一鞭，晚上我们就去找家饭店拼酒。”
欧阳对自己的酒量向来自负的很，见我答应的这样爽快，一把扯过小康，激将道：“请小康做个公证人，如果你赢了，我不但把东西交出来，还管你叫哥！”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收下你这个小弟了。”
欧阳听了，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当我把几瓶‘草原白’摆上餐桌时，欧阳始料未及，吃了一惊，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望了我一眼，道：“这是和我玩真的啊？”
我没有回答他，拿起一瓶酒直接用牙咬掉瓶盖，望着欧阳道：“你是兄长，怎么喝你说了算。”
欧阳见小康望着他不说话，不想在我们面前认栽，当即站起身来，有样学样的拿起一瓶酒，咬掉瓶盖，‘咚咚咚’倒满一玻璃杯，端起来，仰脖子一口气喝个精光。脸涨的通红，杯口朝下晃了晃，挑衅地望着我。
见他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小康急忙站起来为他布菜。
欧阳吃了几口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骂道：“这他妈哪是酒，干脆就是酒精。”
我哈哈大笑，笑罢，拿起瓶子，口对口开始豪饮。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足有半瓶，我抹了抹嘴，感觉肚子里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了压往上翻涌的酒，也坐在了椅子上。
欧阳大张了嘴巴合不拢，二话没说从身上取出一份信函，隔着桌子递过来，道：“小云临走，让我把这封信转交你。”
我接在手中，压抑着心底的热切，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把信装在了衣兜里。
小康见热菜还没有上齐，拼酒就分出了胜负，有些意犹未尽的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突然，他表情痛苦的望着我和欧阳，想要说什么，偏偏又拼命的用双手捂着嘴。过了好一会儿，小康甩着手，心有余悸道：“这什么酒啊？这么冲！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拿起瓶一看，吃惊道：“我的妈呀七十多度，怪不得呢！”说完，看我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敬畏。
欧阳与小康不知道，现在我的肚子里正闹腾的翻江倒海。不是前些天和蒙古族老人的朝夕相处，在他调教下我酒量大增，象这种烈酒我根本不敢尝试，更别说一口气灌半斤了。
三人重新落座，欧阳闭口不提拼酒的事情，我也乐得假装糊涂。只是刚才逞一时英雄，喝剩的半瓶酒不便和欧阳小康分享，我只得咬紧牙仗着年轻坚持。这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我独自包办了一瓶，欧阳和小康两人分着喝了一瓶。
等服务员过来催促，三人才发觉时候已经不早。
我站起来抢着付了账，醉眼迷离的望着欧阳和小康，大着舌头，道：“告诉两位哥哥吧，这酒在当地有个响亮的名字。叫——‘闷倒驴’！”说完话，整个人象一堵墙一样直挺挺向后倒去，碰的坐椅也摔在一边。我呼呼大睡，醉的不省人事。
酒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浑身无力，头疼欲裂。屋子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欧阳和小康他们去了哪里。屋子里一股难闻的酒味，一地狼籍。揉揉干涩的眼睛，我挣扎着坐起来，缓缓下了床，为自己倒了杯茶，已经是浑身虚汗直淌。
斜靠在床头喝了杯水，感觉头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擦擦额头的汗水，我探身去取小云留下的信件。一摸，幸好信还在安然的装在衣服里。打开略有点香味的信笺，小云纤丽的字体跃入眼中——
龙哥：祝你新年快乐！
本来我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哪知道你却回了家乡。给你传呼机上留了许多言，是想要你转达我对爷爷奶奶、亲人们的节日祝福的。可是也不见你回，好担心你啊！
半年没有见到你，十分想念。在新的学习环境里，我结识了许多好朋友。宿舍一共有六个人，她们都是地北天南。短短半年时间，她们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每当看到她们在校园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总是不由自己的思念你。
龙哥，因为学习紧张，我也没有时间给你织件厚毛衣。我听同学讲，晋北的冬天十分寒冷，你要多穿点衣服，防止感冒。
告诉哥一个好消息：学费的事情就不劳你担心了！因为我学习用功，学校在新的学期会给我发一笔奖学金的。我准备用这笔钱，给哥买一身西装，再配条好的领带。等你穿戴一新，来校园看你的妮子。哥，写到这里，我脸红了，我在想象寢室这几个闺蜜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了。呵呵！
别的就不多说了，你年龄也不小了，出门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
对了，以前的那个号码换了。我们搬进了学校新建的宿舍楼，每一层都安装了电话。新的号码是——010—xxxxxxxx，不过白天我们在上课，你打也不会有人接的。每天的晚自习过后，同学们打电话的人又太多。
算了，还是我打给你吧！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再罗嗦，怕耽误了坐车。
再见！我最爱的人。iloveyou
你的妮子
2月26日
读了小云的信，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自从她如愿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后，每隔两天就会给我打个电话，汇报自己生活和学习的情况。这样的日子久了，偶尔一天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我内心也会感觉空落落的。
春节时候，担心回家戴个传呼机被父亲指责成招摇，我就把它放在了洛阳。想到这里，我再次挣扎着下了床，打开床头柜，取出放在里面的传呼机。打开传呼机看时，数十条留言都是小云发过来的。显然，在联系不到我的十多天里，她一直在为我担忧的。
我懊恼的用力一拍脑袋，急忙跳下床去打电话。按着她留下的号码打过去，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在我不放弃、不抛弃的执著下，电话终于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哪位？找谁？”
“麻烦您帮我叫一下蔡小云！”
“莫名其妙，你搞错没有？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你让我把她从教室中拖出来嗦？”
原来我想听到小云的声音太过急切，竟然忘记这会儿正是她上课的时间。可是我又太过思念她，于是央求道：“辛苦大姐了，我有些急事要找她的。”
“叫谁大姐呢？讨厌，本姑娘有那么老吗？你到底是谁？找小云干嘛？”
“我是她哥！”我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你有病吧？我只知道小云有个弟弟，什么时候多了个哥？”骂完这句话，对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一怔，急忙再次拨打，可是电话已经变成了占线。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忙音，内心突然感觉好失落。
放下电话，我斜倚在床上抚着小云为我织的毛衣静静发呆，自己是不是冷落了她？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身子也象触电一样跳起来。我抓起话筒，焦急地问道：“是妮子吗？”
“什么妮子？哦，忘记了你这臭小子是思春啊！”原来是‘火眼狻狔’欧阳。
听他打趣，我也懒得理会，无精打采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朋友送了我两瓶好酒，怎么样？晚上再喝点。”
我一听酒这个字，肠胃一阵蠕动，险些吐出来。呻吟一声道：“大哥，你就放我一马好了。再喝就得吐血了。”
“得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娃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虚伪啊？你喝醉呼呼大睡去了，我不但收拾了一晚你吐的脏东西，还被先生数落了一上午。”
“谢谢大哥了，都怪我太逞强好胜了。”
“记得，你小子又欠我一个人情啊。先生让我转告你，在书房中给你留了个字条。我和小康陪先生到安徽有些事情，估计得走些日子、、、”
怪不得院子里这么安静，原来师叔带着欧阳和小康去安徽了。一想到师叔责备的眼神，我再也无法淡定。
强打精神爬起身，打开门窗通风，我去了书房。临出门，我又返回去把传呼机带在身边。万一妮子发来信息，也方便在第一时间回复。
果然，在书房的炕几上看到了师叔留下的字条。
师叔并没有责怪我醉酒，只是叮嘱我要安心看店读书。罗汉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书。我随手拿起来一看，全是《辽史》《金史》《蒙古秘史》之类的东西。
师叔曾经语重心长对我讲过，关于北朝三史的研究，无论是从政治制度、经济、军事、宗教、交通地理、语言文字等各方面，日本国的学者都要比国人研究的深入，而且获得的成果也多。日本学者对北朝三史的了解，居然比中国的学者还要熟稔，说将出去，无论如何都不件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