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飞来横祸之四

劈山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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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向后闪躲,一边紧张的盯着他。慌乱中一不小心,我的手碰在一块碎玻璃上,顿时血流如注。

    他没有理会我的伤口,而是扭身去找了把扫帚,把散落在地的玻璃碴收拾起来。我缓缓站起身来,默默地注视着他干活。

    把碎玻璃倒在一个垃圾桶中后,他从衣服中取出钥匙,帮我打开手铐,指着一张椅子要我坐。见我摇头,他没有再坚持,扯了张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

    见我揉搓着腕间的瘀血,他低声道:“你在心中一定特别恨我,认为我这样欺负你是胜之不武。”

    我抬起头,诧异的望了这个中年汉子一眼,没有回答,给他来了个默认。

    良久,他又点燃一支烟,吐了几个烟圈后,问我道:“说吧,为什么进来的。”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吸毒,如果不相信我说的,可以验血的。”我恨声道。

    “不用验,看的出来,你不吸毒。”见我吃惊的看着他,他面无表情道:“吸毒的被这样关押一天,毒瘾早就犯了,这会儿早就哈欠连天、鼻涕眼泪流一地了。更不用说有精力和我动手了!”

    “那为什么还要抓我呢?”我没好气的说。

    “那得问你自己了!”他双手一拍,笑嘻嘻道。

    “你、、、”

    “你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唉,看来你还是挨的揍太少。”

    见他扬手,我还以为他又要动手,急忙向后一闪,哪知道后脑勺正好磕在屋门上,顾不得脑袋被撞的隐隐发痛,我拿了个势子向他怒目而视。

    他一脸错愕,片刻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紧张什么?想打也得吃饱喝足啊。”说完话,站起身来,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包方便面,放在桌子上,指着暖瓶扭头对我说:“怎么,你还有功了,真的要我亲自给你泡上?”

    我见他不似作伪,索性大大方方走过来,扯开包装,先为他续了热水,然后才为自己泡上方便面。

    他坐回到桌子前,示意我坐。见他脸上再没有刚才凶神恶煞的神色,看样子,似乎对我并无恶意,我看他的眼光也就不再躲闪。

    见我狼吞虎咽的吃相,他关切的问道:“一碗够不够?要不再泡一碗,吃饱了再说话。”

    虽然一碗面并没有填饱肚子,我仍然抹了抹嘴,表示可以了。

    他没有再坚持,呷了口茶,婉惜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可惜了一身的好功夫啊。”见我不解的望着他,也不解释,干脆头枕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居然打起了鼾。

    我虽然困的眼睛也不想睁,却不敢合眼。

    就在我四下张望,琢磨着是不是该趁机逃走时,他把腿抬起来放在桌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继续打盹,口齿不清道:“不要试图逃走,没有用的。”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不禁心乱如麻。额头、手掌心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我的心却仍在滴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倦极,终于伏在桌子上沉沉入睡。

    正在睡的香甜之际,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侧耳倾听,似乎是瘦子发出的声音。

    我对面的警察也被惊醒,他看了我一眼,有点歉意的把脚往一边挪了挪,低声骂道:“这帮孙子,又在刑讯逼供。”

    见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怒目圆睁,声音拔高几度骂道:“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吗?”说着话,用力拍着桌子,拿起旁边的水杯用力掼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瓷片飞溅。

    我身子一震,从椅子上跳将起来,防他暴起伤人。

    突然,他眼神黯然下去,人也无力的呻吟一声伏在了桌子上。

    我防他故计重施,略微往前跨了一步,关切的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揉揉有点发红的眼眶,低声道:“我没事,你坐下吧,我们聊聊。”

    我小心翼翼走到桌子前,在椅子上斜斜坐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准备随时闪人。

    他发觉了我的伎俩,摇摇头没有说破。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问道:“你的功夫是什么人教的?”

    对于自己的师承,我到不会刻意隐瞒,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反正爷爷在武林中的名气,最多也是晋北地区的十里八乡,不可能传到洛阳的。

    果然,听了爷爷的名号,他思索良久,一脸茫然的歉意道:“恕我孤陋寡闻了,‘京东大侠’张策前辈的名字到是如雷贯耳的。”

    我不以为然道:“我爷爷不过只是一介普通乡民而已,与武林人士素来没有交往的。”

    他‘哦’了一声,感慨道:“真正的高手在民间!看了你的身手,就知道令祖功夫了得。虽然身不能至,却心向往之。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亲自登门拜访。”

    我见他说的诚恳,大着胆子问他道:“您说,我被关在这里不审不问也不释放,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呢?”

    他搔搔头,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踩,模棱两可道:“相信法律,终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却等于没有说。话甫出口,他自失的一笑,解释道:“我人微言轻,你的事情爱莫能助,这事情,你只有自求多福了。”说完这番话,叹息道:“不在农村好好务农,跑到洛阳干嘛?真是何苦来哉?”

    见我神色黯然,他劝慰道:“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有你好受的。”

    见我欲言又止,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睡觉,睡觉!”

    我只好闭嘴,伏在桌子上假寐。可是翻来覆去却无法静下心来,听他说话明显是话中有话,但究竟我会遭遇什么,他又不偏偏不肯明言。思来想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它了。等到我再次睡着,天边已经有了一抹鱼肚白。

    就在我正睡的香甜时,突然他敲着桌子唤我醒来。

    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外面阳光灿烂,是个晴朗的天。他带我到楼道中的洗手间清洗了额头的血痂,回到房中,面无表情的重新给我戴上手铐,不闲不淡的说着话。

    过了十多分钟,昨天带队的那个警察推门走了进来,先是瞅瞅没有玻璃的门,然后瞟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我,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那个警察假装在柜子里找东西,并没有理睬来人。

    来人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周队,一会儿就辛苦您把这家伙送看守所吧!”

    “原来是孙大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姓孙的面上一红,道:“周师傅,快不要这样说。您是我师傅,我是个小字辈,这样讲,让我无地自容啊。”

    原来和我呆了一晚的警察姓周,还是这姓孙的师傅。可是看二人说话语气,姓孙的年纪轻轻却是人到中年周师傅的领导。姓孙的表面客气,但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周只有无条件服从。

    安排完工作,姓孙的昂然出了办公室。老周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带我出了大楼。

    老周浓眉紧皱亲自驾车,送我到看守所。在车上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是满腹心事。见此情景,我也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哪知老周这人面冷心热,途经一家小饭店,他一脚刹车,车子戛然而止。

    老周跳下车,见我还呆呆坐在车后面,挥挥手大声道:“走,赏个脸,陪我去吃点早饭!”明明是施舍,偏偏又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的行为让人难以理解。

    进了饭店,老周自做主张要了两大碗羊肉烩面。当穿着一身警服的老周,亲自端着面放在我面前时候,饭店里的人象看外星人一样惊的目瞪口呆,这样的场景,他们同样错谔。

    老周扫视了众人一眼,替我把手铐打开,大声道:“吃吧,多吃点。”

    我早饿的狠了,没有客套,低了头开始吃面。

    老周慢条斯里的吃着,见我吃的风卷残云一样,又把自己碗里的给我匀了一半,柔声劝道:“慢点吃,吃太快会伤到胃的。”

    我连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他也放下碗,关切地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我擦擦汗水,拍着肚皮,调皮道:“已经没地方了。”

    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苦笑,拿起了桌上的手铐。我乖乖伸出手,看着他为我戴上手铐,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坐在车上,我壮起胆子问道:“周警官,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看守所去?”

    老周从反光镜里看了我一眼,斟酌再三道:“送到监狱里,你就是犯人了。送你到看守所,说明你目前只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当然也有路子野的人,就在看守所里服刑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那得等多久,才会还我清白呢?”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个别倒霉的,在看守所里呆个三年五载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这tmd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