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讨教针线活

兰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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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可谓雪上加霜,但是有一点很有趣,大火过后,她的性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往瘦弱婉约的林婉儿突然变得果断坚强。若是平常女子面对破败的一个家难免会哭哭啼啼,可是林婉儿却极为准确的做了几个决定,不但家没破,而且越发的稳固下来。”徐云枫望着赵乾,语气淡淡的。

    私下里徐云枫已经命人收集了林婉儿信息,并且做了足够的分析比较,很是惊奇的发现赵乾和林婉儿有很多相似性。

    赵乾忍不住点点头:“婉儿很坚强,比她自己认为的都要坚强三分,很早之前就是。”

    “很早之前?有多早?”徐云枫将赵乾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从字里行间中寻求自己所不明白事情的答案。

    “比你想象的早。”赵乾嘴角微翘,向前一步:“徐云枫,你搜集了这些讯息,就得出这些结论?”

    徐云枫忍不住一笑,微微侧身,不再直视赵乾,而是面向已经结冰的映雪湖:“你和林婉儿的经历太像了,所以我难免认为你们俩得了相同的病,一个溺水,一个大火,心境有所创伤,性情改变也能说得通。可是后面的事情又说不通了,得了相同病的两个人,竟然通过一手小令《如梦令》纠缠在一起了,难道要用缘分两个字解释?哼,我徐云枫第一个不信。”

    赵乾摇摇头,刚刚在婉儿房间内分明是你口口声声扯缘分,怎得现在你却不信缘分,婉儿所言不差,这徐云枫太爱演戏了。演得自己都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词是好词,换作任何一个人都要忍不住拍案叫绝,可是一首诗词能否抵得上皇子殿下的大婚?任何一个人都要思量一下。”徐云枫扭过身来。一手在前。一手负在身后,身前一双手稳稳攥住,“但是。你,堂堂的大魏三皇子竟然一句话不说,离了上京城,独身去了澶州。这事情太蹊跷了,太异常了。整个大魏国都弄不明白,你去了澶州之后,林婉儿马上声名鹊起,《西厢记》和《元宵诗八首》纷沓而来。羞煞了大魏整个文坛,我开始以为是你冒名写得这些诗词,可是亲自去了一趟澶州才知晓。那诗词确实是林婉儿所作,事情变得又看不清了。后来。你人是回到了上京城,可是一颗心都在澶州林婉儿身上。再随后林婉儿入京,你们之间的事情更加让外人看不懂了,但是一切即存在且发生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解释。”

    可能天冷,赵乾双手搓了搓,跺了跺脚,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

    “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徐云枫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牢牢记在心里,看样子回去还要继续翻书,可是他却不知道就是将书本翻烂也找不到答案。

    “徐云枫,说了半天,你既然不信缘分,那么你的合理解释又是什么?”赵乾开口问道。

    “你和林婉儿以前相识。”徐云枫缓缓的说道,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赵乾从来都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和婉儿的秘密,也没有将穿越过来看作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有时候嫌麻烦,懒得说,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即使向诺诺那般信了,又能如何呢?

    “这个结论很荒诞,我都不太相信,你自小便在上京城长大,林婉儿在澶州,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怎么可能相识?”徐云枫刚刚作出结论,就马上否决了,“不过,用鬼神一说还能解释通,比如那前生今世的说法,你和林婉儿前生相识,这辈子经过溺水大火的磨难,恢复了前世记忆,所以你们俩心性大变。也正是如此,林婉儿才能出口成章,写出《西厢记》和《石头记》这种旷世奇书,一个人再有才,也不可能同时写出这两本书,但是若是有两世经历,也就见怪不怪了。赵乾,我说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一句,徐云枫突然睁大了眼睛,好像希望能够从赵乾的细微表情变化中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

    若是有前生来世,那么死去的人或许还有见到的机会,我们失去的、懊恼的、亏欠的都还有弥补的机会,我们的思念、挂念都还有着落慰藉,我们想说还没有说的话都还能浅浅说来,不再是对着一面墙、一把椅子或者一湖池水。

    赵乾微微一笑,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婉儿和徐云枫没有见过面,自己和他也多年未见,但是徐云枫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够推断出这种结论,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徐云枫在做最后结论的时候,添加了自己的感情倾向,所以本该是穿越的结论,他推验到了“前生今世”,很合理却不正确。

    看到赵乾的微笑,徐云枫突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眼神萎靡,原来自己推论错了,所以没有前生今世一说,逝去的永远逝去了,懊恼的还是要继续懊恼。

    他艰难的扭过头,不再去看赵乾,迈动步子,走下长桥。

    赵乾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徐云枫,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哈哈。”徐云枫突然扭过头来,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仿若从炼狱中走出的凶鬼恶煞,整张俊俏的脸都开始扭曲变形,眉头上一抹鲜红印记一闪而逝,“我能做什么傻事?我堂堂西凉王世子殿下,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赵乾,你在上京城还有人管着,我在西凉没人敢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徐骁?我呸!”

    赵乾望着徐云枫,开口说道:“西凉养起三十万铁骑已经实属不易。这也是西凉三州和河套平原的极限。闭关锁凉是范立订立的十年策略,十年之后,西凉还是要睁眼看中原的,范立做法的是用十年时间将西凉打造成温饱之地。可是你无辜增兵到五十万,就算收降了西胡,并且将西域蛮兵纳入西凉,可是西凉已经是强弩之末。财力、物力都已经不能支持。如今的西凉已经被掏空。而且动用了根本,凉州、梁州、凌州和河套平原的五处粮仓都已捉襟见肘,五十年难以再见家家温饱、处处私塾、人人安居乐业的局面了……”

    “哈哈!”徐云枫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捂住了肚子:“赵乾啊,你再给我将为国为民吗?你在给我讲天下大势和民间疾苦吗?你不觉得从你三皇子嘴中说出来很可笑吗?无异于放屁吗?”

    大魏国最荒唐的两个人,三皇子赵乾和世子徐云枫,其中一个要教育另一个为国为民。传出去都要笑掉他人的大牙,说不定私下讨论:那两位荒唐人是在讨论怎么将大魏国变成风花雪月之地吧?

    赵乾等着徐云枫笑完、笑够。自嘲一笑:“确实如同放屁,但是徐云枫,你要做的事情,素姨不喜。”

    说着。赵乾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百丈雕,雕塑双手轻轻捧着,脸上带笑。慈悲温柔。

    赵乾没有继续多言,轻轻转身离去。只留下徐云枫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原地。

    徐云枫狰狞的面容了有了些许缓和,伸出一只手,淅淅沥沥的雪花再次从天而降,没有酝酿,一开始便是鹅毛大雪,漫天纷纷落下,雪花落在徐云枫的手中,瞬间融化,成了一片清水,细细看来,像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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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婉儿很早便醒来了,穿上厚厚的衣衫,蹬上一双粉底皂靴,在原地跳了跳,十分合脚,稍作洗刷。

    其间,冬虫夏草已经将床铺整理干净,林婉儿抢着说:“放着我来。”冬虫夏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在上京城时候,家务事情都是青竹娘做,林婉儿也会抢着说:“放着,我来叠被子。”可是后来青竹娘再去屋内,看到林婉儿的床上还是如同猪窝一般,忍不住责备了两句。林婉儿懒洋洋的说道:“反正晚上还要盖,叠来叠去太麻烦了。”青竹娘狠狠戳了林婉儿脑袋一下:“看你以后嫁人了怎么办!”林婉儿揉了揉眉头:“我一个小女子,要男人不就是做家务的吗,若是他不做,我才不嫁他呢。”

    后来冬虫夏草曾经问过李慕白:“李公子,若是夫妻两人一同起床,女子不想叠被子怎么办?”李慕白虽然不知道冬虫夏草为何问了这两个问题,但是也笑着说道:“叠被子这等小事,随手叠了也就是了。”

    冬虫夏草点点头,回答很正确,而且彰显了男人的气度。

    再问赵乾,赵乾哈哈大笑:“我是男人,要脸面,叠被子是女人的事情,反正我不会叠的。再说了,晚上还要盖,叠来叠去太麻烦。”

    冬虫夏草面面相觑,虽然三皇子殿下的回答不怎么正确,但是和林大家讲得相似度百分八十以上,若是林大家是个男子,想必也会说出三皇子所说的话。

    林婉儿不爱叠被子,但是特别喜欢晒被子,天气稍有晴朗,便抱着被子亮到院子里,晒上一整天,晚上抱着被子嗅来嗅去,脸上嘿嘿直笑,像个傻瓜一般:“晚上这觉好睡了。”

    有一次,林婉儿入宫教书,正在讲课,所谓讲课也是一些志怪故事,赵廷正听得津津有味。一道阳光照射进来,林婉儿愣在当场,大叫一声:“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人便跑了出去。赵廷看着林婉儿瞬间消失的身影,还以为林家出了大事,不然不会这么急冲冲的走了。林婉儿冲回林家小院,搬了几个等在到太阳底下,将被子摊开晒好,枕头搭在秋千上,心满意足的回到了皇宫。此时,赵廷已经将三哥赵乾叫来,说是林家好像出了大事,三哥,你应该去看看。两人话还没说完,林婉儿已经哼着小歌进了房间。赵乾看到林婉儿高兴的样子,疑惑的问道:“林家没事?你去干什么了?”林婉儿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应当的说道:“回家晒被子啊!”赵乾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赵廷只觉得胸口处一口老血上涌,险些没有憋出内伤。

    等冬虫夏草收拾好房间,也有小丫鬟端来了早餐。昨晚被赵乾那厮害苦了,地瓜吃太多,早上不饿,反而有些撑了,所以林婉儿只喝了两碗小米粥,嚼了五个小麻花,叼了三个春卷,吃了几根腌制的小黄瓜。

    孙兰香也带着小丫鬟来了一趟,她从新带上面皮,恢复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子模样,眼中憔悴更添三分,递上两件小袄和一件披肩,开口说道:“婉儿姑娘,昨日准备的匆忙,今天特意又加了一些衣衫。”

    林婉儿想拉着孙兰香落座,这位老婆子却退了退,低头恭敬道:“婉儿姑娘若是无事,老婆子就先下去了。”

    林婉儿心中叹了一口气,最哀莫过于心死,这孙兰香就是这种人,对泼猴儿的恨又增添了三分:“兰姨,明天有事吗?”

    听到兰姨这两个字,孙兰香不知道为何心中一颤,有些感动:“婉儿姑娘有事情直接吩咐就是。”

    “哦,明天我有些针线活不太懂,需要请教一下。”林婉儿说谎道。

    冬虫夏草惊讶,林大家诗情无双,但是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一是写字,她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字还没有蚯蚓爬,二是针线活,双手硬的如同铁杵,捏着针线好像攥着炮仗一般,有几回发誓要好好学习针线活,绣出百鸟朝凤、双龙戏珠,还没稳坐半天,就看见她拿着针线,嘴里咻咻不断,满大厅乱跑,还说什么“我是东方不败,闲人避让”,最后的百鸟朝凤和双龙戏珠只是开了一个头就结束了。

    可是今天林大家为何要向这孙兰香讨教针线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