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食恶果

澜景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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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翰辅赶忙说道,眼睛瞟向凌涵,笑意无限温雅,“爹爹还不知道,三弟在东寻城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叫宝儿,如今来到帝都,千辛万苦找上门来,说要拜谢三弟的救命之恩呢!”

    凌齐朝凌涵看去,凤眸狐疑,这件事情他怎么没听说过,凌涵还能救人?

    凌涵心下沉甸甸的,刘澹上次跟他说了宝儿之事,凌翰辅就在这里等着他,“三弟,要不要让宝儿进来,你想不想见他,他可是很想见你哦!”

    凌翰辅音调拉长,带着几丝诱惑,目光却仿佛一张罗网,将凌涵牢牢地捕捉住。

    “这不是好事嘛,把人带进来。”老夫人在旁说话了,笑盈盈地抚抚凌涵的头发,仿佛是在夸他长大了。

    凌涵从老夫人身边站起来,他闭了闭眼,饶了这么大一圈子,凌翰辅把宝儿抓住,就为了今日这番感激?眼看着凌翰辅扭头吩咐一声,凌达兴味十中地朝自己扫来,带着兴灾乐祸。

    这时候,从门口露出一角丫鬟的衣衫,紧接着那丫鬟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娃进来,小娃一手拎着酒壶,一面随着那丫鬟朝内走,曾经粉嘟嘟的脸此时僵黄冷瘦,一双清澈的大眼凸了出来,正闪着惊慌朝四下扫荡,在经过一张张脸后,他终于捕捉到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终于他吐出口气,脆声喊,“哥哥!”

    宝儿的声音一喊出,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凌涵身上,凌翰辅像是证据一般肯定地笑道,“三弟呀你看,这小娃到现在还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呢。”

    “涵儿出去一遭,历练了,救了条无辜的性命。”老夫人欣喜的望着凌涵,满眼的赞誉,朝宝儿伸手挥挥,“小娃,你叫什么名字呀,涵儿如何救的你?”

    “我叫宝儿,我带哥哥出去玩……娘亲就……”

    凌翰辅这时走到宝儿身边,温柔地摸他的头说道,“既然是哥哥救了你,你还不去对感激一番?”

    凌涵看到,这时候的宝儿浑身都僵直不动了,那双曾经天真的大眼睛,此时像干涸的河流一般,僵涩凝滞,听到凌翰辅的话后,他仿佛接到命令一般,机械地把手中拎着的酒拿起来,取下盖来,丫鬟便自动拿过酒杯要往里倒酒。

    “诶!”老夫人在旁突然皱紧眉头,不赞同道,“涵儿不善酒量,这小娃倒的酒他喝不得,就让小娃敬一杯果子酒吧!”

    听到老夫人的话,凌翰辅明显不悦,可并没有违背她,只是来到桌前,拿过酒壶来,凌涵看到凌翰辅指尖在酒壶盖处掠过,按下那处凸起,之后里面的酒水便被倒进了酒杯之中。

    那酒杯被凌翰辅稳稳当当地端着,然后放到了宝儿的手中,凌翰辅温雅的声音醇醇教导,“宝儿乖,快给你哥哥敬酒,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吧!”

    宝儿听到凌翰辅的话,小脸抽干了血一般,哆嗦地捧着酒杯,一步步朝凌涵走去。

    老夫人看在眼中,对宝儿的小家子气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很乐意自己心疼的孙儿能受这一杯酒。

    凌齐点点头,凤眸郑重,令道,“凌涵,喝这杯酒,从此你便是大人了!”

    都能救死扶伤了,可不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么。

    凌齐的潜台词很明显,凌涵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能再让老夫人庇护,他应该当个男子汉,去庇护他人。

    凌翰辅笑眯眯地冲凌涵道,“是啊三弟,当初我捡到这宝儿时,便觉得这孩子很好,又对你如此执著,这杯酒你还不快喝了!”

    凌涵心中发苦,望着宝儿手中越来越近的酒杯,心中瞬间滑过无种数将这杯酒打破的念头,只是老夫人希冀的目光,爹爹严谨的期待,甚至是凌翰辅按在酒壶上的那只手。

    他打破了一杯酒又怎样,今天凌翰辅还有满满一壶毒酒在等着他。

    那酒盖处的暗处只需按下,便会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倾洒下去,老夫人为他躲过了宝儿手中拎着毒酒,这次却躲不过凌翰辅密不透实的毒网了。

    今日自己喝了这毒酒,便算是死了,也与凌翰辅他们无关,这一切都是宝儿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的错。

    这里的人只会拿宝儿开刀。

    凌翰辅这一箭双雕,太绝了。

    “哥哥,你知道我娘亲死了吗,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还有拴子哥,他们都死了……”宝儿捧着酒杯,小小的身子站定在凌涵面前,一双瘦凸的大眼,彻骨地瞪着凌涵,随即僵硬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大嘴。

    在一刹那,凌涵顿悟般地明白了,宝儿是来报复的,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他的堂哥!

    “喝酒。”

    宝儿掂起小脚,手中的酒伸到凌涵面前,稚嫩的声音命令而铿锵。

    凌涵犹豫地接过酒来,眉头拧成个疙瘩。

    看着宝儿迅速消瘦下来的身子,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当初在东寻城杀掉高阳之后,及时找寻宝儿,他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也不会受凌翰辅的误导。

    今天,是他凌涵在自食恶果么。

    “怎么了三弟,你好像很怕宝儿啊。难道说宝儿娘亲的死跟你有关系?”凌达凉凉的声音飘过来,他坚定地站在凌翰辅的身后,看好戏地盯着凌涵。

    “嗯?”凌齐狐疑地朝凌涵看去,眼中带着计较。

    “二哥说笑了,不就一杯酒嘛,我喝了就是!”

    凌涵接过酒杯,触到凌齐冷硬的眼神,他苦笑一记,幽幽而道,今天死定了,可惜,蒙贤不在。

    他仰脖,把酒灌下。

    “这酒……”凌涵咂莫了嘴,这酒没味,跟寡淡的水一样。

    他不禁朝宝儿看看,只见宝儿僵硬地展露笑颜,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出现了道道褶皱。

    “哈哈,三弟真是好酒量,再喝一杯!”凌翰辅看凌涵把酒喝了,扭头与凌达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得逞之意。

    刚刚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活络开了,只是老夫人制止了,以凌涵手臂有伤为由,不准他再喝。

    凌涵彻底松了口气,坐回椅子,抬头就看到凌翰辅探视过来的目光狐疑目光,凌涵想了想对他说道,“大哥,我与宝儿分别多日,不知,能不能把宝儿借给我,我好生想念他。”

    “……咳,好,当然行,以后就让宝儿跟着你吧!”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凌翰辅抬眼再看凌涵,他依然好好的。凌翰辅心中忐忑,无心再呆下去,便要告退,顺便带走那个酒壶。

    “大哥,您怎如此早就退席呢,小弟还有一件事情没向你汇报呢。”凌涵起身,截住他的去路。

    凌翰辅的戏落幕了,凌涵觉得自己也到了该给对方点回礼了。

    “什么事?”凌翰辅说着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三弟啊,平常芝麻绿豆的小事,你莫要再拿到这台面上来说了,惊动了爹爹和祖母,也不是你身为世子的作风,你说对吧。”

    “大哥说得什么话,此事可关乎我凌氏宗祠之事,莫说是祖母爹爹,我们本都应该知道的,你怎么能说是小事呢?”凌涵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将旁边用饭的凌齐和老夫人都惊动了,纷纷抬眼朝这边看。

    “你且说说,宗祠发生了何事?”老夫人拿帕子拭了下,一整衣冠,打算听凌涵讲下去。

    “回老夫人,孙儿听到东寻城凌氏宗祠,刚刚修葺的墙面倒塌了。”凌涵拧起眉头,怪异道,“这几日,东寻城未刮风未下雪,这墙面怎么就塌了呢,难道是有什么预兆?”

    “胡说!”凌齐冷嗤,拍桌子站起来瞪了凌涵一眼,“墙面塌了是砌得不结实,你道‘预兆’,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