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回 相亲(二)

桐叶飞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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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陈大都督带着媒人提亲之后,澹台家一大家子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算三个兄长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嫌弃人家年龄大,一会嫌弃人家长得不好看,嫌弃到最后简直是连人家长得高都是错误了,这简直就是添乱来的。

    而吴湄和梁佳颖他们作为嫂子却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

    “年龄大就比较成熟稳重,以后遇见事情有担当,就不叫阿珏操心了,不然像小放一样长到二十好几的人了,还那么冲动;长得不好看,那就更好了!没有别的女人惦记着,日子过得才叫舒心,你家大哥长得那么好看,就常有女人给我添堵!长得高高壮壮就更好了,看着就精神有力气,咱家就他二叔文弱些,幸好他二叔会些拳脚功夫!”

    吴湄一通话下来,陈定邦简直成了澹台家几个男人的眼中钉!轮到今天来都督府“看家当”,澹台家的这些男人估计只有他们的大伯父澹台光宗会直说好好好了!

    先不说外院的男人们如何为难他们将来的妹夫,里面的女人们叽叽喳喳也够一台戏了!

    民间的《风物志.俗礼》对于相亲是这样描述的:“……女方父母或家长在媒人陪同下,带着女儿(也可不带女儿)去男方家‘看过活’或叫‘看家当’,全面接触男方家庭成员,了解男方家中地有几亩、房有几间、畜有几头、院落布局、室内摆设,斟酌女儿过了门是否有好日子过。”

    像陈定邦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问你家有几头牛,有几亩地,他们主要看的还是人,除了陈定邦本人以外。得看王夫人是否好相处,处理事情是大度宽容还是严厉苛刻。还有大都督那些姨太太们,虽然陈定邦再三说过那几个姨太太已经感到一个院子里去了,衣食住行各管各的事情,就是每个月他掏钱养人就是了。

    吴湄几个人的宗旨就是,不能她们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嫁过来了有人添堵,虽说人家答应婚后可以住到落雨塘去。但是男方说的都是套姑娘家欢心的。要真是这么做了,他们家规矩何在?不是所有家庭都像陈家一样能让儿子随着媳妇住娘家的,既然人家卖个好。他们也不能太强人所难了,因此这以后成婚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住都督府的。

    他们这样的家庭可不像过去有些家徒四壁,室如悬罄的贫寒之家,为了给儿子说上亲事。娶个媳妇,在女方要来“看过活”的这天。只得提前向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借家具、摆设、有的甚至连被褥都要借一些用来充体面,以此企图蒙混过关,讨的女方欢心。要是“过活”看上了,就能顺利成亲了。虽然等到成亲后。那家里实际情况也暴漏出来了,但生米煮成熟饭,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以前可不兴和离或者离婚的,不管是女方男方都找不到更好地人家。所以吵吵闹闹几句了事。

    王夫人娘家本就是商贾起家,她给儿子留了多少好东西,光看那单子就知道了,房产、店铺先不说,她指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古玩字画对吴湄妯娌几个说:“亲家大嫂,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自从得知能跟澹台家结亲,我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就怕小七一个粗人配不上阿珏,我就讯息这澹台先生不是爱字画吗?这一项东西我不敢说有多名贵的,但前朝的还有更远一些时候的名人真迹都收集了一些,这一箱是单独送给澹台先生的,等定亲的时候都一并送过去!”

    虽然王夫人这种做法有点暴发户的嫌疑,阿珏更是在后面听得汗颜不已,这些真迹让她父亲看见了肯定要大胡暴殄天物了,吴湄妯娌几个却觉得王夫人这是哪怕有点暴发户的铜臭味道,却也直爽可爱,总归是两家人还算满意。

    一群女人呆在一起没事了就是打牌、听戏,这个季节天气不暖和,人数凑两桌子不够,一桌子又有点多,王夫人觉得型号自己做了两手准备赶紧叫人往花园那边的戏台通知开戏!

    这个倒是受到众人一致欢迎,嗑嗑瓜子,吃吃点心,聊几句时下的八卦、衣服、首饰,再喝口热茶,悠哉悠哉的!也不用跟男人们挤在一起,都督府外院有个二层的小亭子,上了亭子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内院,一出戏两边都能听,谁还不干涉谁!

    这个时间听戏无非就是一出出才子家人的戏码,但今天却有些不同了,王夫人越听脸越黑,但碍于贵客上门,只好按下不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悄悄派身边的人去询问怎么回事。

    阿珏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并不妨碍她观察了几位嫂嫂的脸色,以及几个姨太太面面相觑,悄悄的挪到郑颜的跟前说:“三嫂,我想去净房,你去吗?”

    郑颜大肚子的时候本来就容易跑厕所,随即两人就结伴出去了,结果她从厕所出来,发现阿珏还在那里等着,就说:“你不想去厕所拉我出来干嘛?”

    阿珏有些犹豫的问:“为何他们听到了这出《红颜泪》都面色怪异?”

    郑颜有些尴尬的想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红颜泪》讲的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卖花女因为一场舞会邂逅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富家公子,两人一见钟情,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富家公子的父母发现了他们的往来,硬生生棒打鸳鸯做主为那富家公子定下了一位高门大户的女儿做妻子,开始时那富家公子还极力反抗这门亲事,却不想等见到那定亲对象的时候,不过几回竟然答应了这门亲事,慢慢的不跟那卖花女联系了,盖因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貌美有才情,家中还富有。卖花女知道这件事之后,不顾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哭的肝肠寸断,眼泪不小心滴在花儿上面,那花儿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

    早春时节园子里也没什么景色,两人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走,还未开口就见月亮门那边站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阿珏和郑颜,从从容容的笑着说:“三嫂好!三哥在前面等你。”郑颜会意的松开啊觉得手,自己扶着腰向前去了。

    阿珏有些沉默,她不笨,见三嫂躲躲闪闪不肯说明就知道有内情,而且她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么肯定就跟眼前的男人有关。

    陈定邦看着眼前的姑娘黑亮亮的大眼看着他,以为郑颜跟她说了,深吸了口气说:“阿珏,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她突然决定逗逗这个男人。

    陈定邦神色凝重地说:“你相信我!除了你!我绝对没有跟任何人一见钟情!”

    他抓着阿珏的手:“还有,我也不认识什么卖花女舞女的!是有一次因为公务,我们去了千姿门,这件事我跟前的周坦还有范文志,对了你三哥澹台放那会也跟我在一起!”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碰上有人跟我拼酒就喝的有点多,结果我在饭店醒来的时候跟前就有个女人,我当时处事不周全,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那女人买通了侍应生摸进了我房间,但我们什么也没做,是有人故意叫她那样做的!”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她就找到都督府,说是怀了我的孩子并且大闹了一场,我抵死不承认,大都督甚至用马鞭打了我一顿!坊间就传闻我始乱终弃,背后那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事先给那女人喂了坠胎药又让她去找我,我那时候正在气头上,也是为了警告背后的人就将那个女人扔在了千姿门的门口,本来是想等幕后那人跟她街头的,之后有下属来回报我说那女人情况不太好,我将她送到送到医院之后才知道她服下了大量的坠胎药,大夫说这种分量的虎狼之药别说打掉孩子就是大人也多半一命呜呼了,那时候她已经没救了……因为这件事我的名声更坏了,连什么吃生肉,饮血的都出来了,简直能夜止小儿啼哭!”

    阿珏不禁心下恻然,到底有多大仇怨值得一个女人付出损人不利己这样代价?

    “她都快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却不料她见我竟然肯送她去医院就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才知道她受制于人,但有个姐姐被赌鬼丈夫卖到了那些污秽的地方,想把人救出来就要替她幕后那人做一些事情!她自己倒也聪明,留了个心眼,那人蠢就蠢在让那女人怀孕这件事,竟然是他自己亲自来的!可能特别希望看到我被带了绿帽子的情景!”

    “那人是谁?”阿珏忍不住问道,真是好阴毒的计谋!

    “还能是谁?”陈定邦眼神讥诮地说,有些人就是总痴心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好了!大小姐房间进了毛贼!”

    正当陈定邦想告诉阿珏的时候,却不料有人大喊了一声,他自己反倒缓缓笑了,拉着阿珏的手说:“今天真是热闹极了,就是台上大戏都没有这么热闹的!为了给我送一份大礼他们还真是不遗余力!”

    “走!你不是想知道那人是谁吗?我带你去看看。”(未完待续)

    ps:咳得我心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