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奸细!

英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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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箢无聊地将脑袋给搭在了尹中元的床边,看起来有些怏怏。

    尹中元抚了抚小女儿的头发,不知不觉,从前还户在手心儿的小女儿,如今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阿妩……对不住……”

    尹箢抬起头,冲着尹中元一笑,然后替尹中元掖好被子:“父亲现下能快些好起来,便是最大的事!”然后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可我才不希望父亲快些好起来。”

    尹中元苦笑,他这也是没法子,皇帝陡然间将尹家给推到了这么一个风口浪尖上,谁受得了?他尹中元若是还不晓得称病来收敛一下光芒,那可不就是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么?

    向来知道这个女儿七巧玲珑心,现在还在孝期,女儿的及笄礼不能大办,加上前段时间老太太过身,紧接着便是庶女去世,这一连串的打击,尹中元确实已经有些吃不住。现在这种时候,暂避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阿妩,待局势稳定了,父亲定然将你今日所受的委屈,全部补偿给你。”

    尹箢抬起头,奇怪地道:“父亲,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啊。要说委屈,我倒是觉着四嫂委屈,这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四哥居然不在!”一说起这个,尹箢却离开了尹中元的床榻,来到不远处的桌案边:“我得给四哥画一张瑾轩的画像过去。”

    尹中元发笑,尹箢画技其实不错,但是这给尹仁的家书中,这画的总是非常地……抽象,尹家这兄妹二人的家书。向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

    络禾从外头进来,手上拿着几个莲蓬,给尹中元行礼后,将莲蓬给放到了尹箢跟前:“郡主,莲蓬来了。”

    尹箢正忙着写“家书”,随口道:“放那儿吧。”

    络禾将莲蓬放下,再是将一封信给放在了莲蓬之上。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尹箢画的差不多了。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这莲蓬之上有一封信,瞧了一眼尹中元。只见自己的父亲正躺在床上看书,便将信封给拿过来,展开一瞧,居然是祁王!

    这是祁王去了这六个多月来。头一次写一封信给自己,往常都是将信给夹在尹恒的家书里寄过来的。

    信上不过寥寥几句话。最后一句是:等我。

    尹箢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脸上已经不自觉地展开了笑容,让络禾去将信给放好,然后继续写信。

    半个月后。漠北军营。

    尹仁展开了尹箢的家书,只见信上有一个可爱的小人儿,然后是尹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的尹仁心中一阵阵地发暖。

    尹恒挑了帘子走进来,笑道:“怎么?小妹寄来的家书?”

    尹仁得意地点头。然后将家书交给尹恒看:“瞧瞧,阿妩说我们家瑾轩就长这样,哼,我女儿,那定然是倾国倾城的!”

    尹恒接过家书,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的亲弟弟:“若是随了阿瑶倒也罢了,但倘若是随了你,这倾国倾城,可就要重新判定了。”

    “女儿大多肖父!”尹仁昂起脑袋道:“我尹四爷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我尹四爷的女儿,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话还没说完,外头已然响起了急报,接着便是有兵卒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启禀侯爷……粮车……粮车被烧了!”

    “什么?!”尹恒尹仁惊的立即站了起来,冲出了营帐。等到到了囤粮的营地的时候,只见一片熊熊的火光,祁王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周遭的人一个大气都不敢喘,只怕祁王一个发怒,直接将他们也给丢进这火堆里头。

    粮草乃行兵打战最重要的东西,为了方便粮草的运输,祁王采用的是诸葛孔明发明的木牛流马来运送,漠北之人甚少有人会钻研大周的东西,而懂得这木牛流马战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运送到的粮草被烧毁,尹家兄弟刚到,便是又有兵卒前来报:“报……报祁王,途中的木牛流马……也悉数烧毁!”

    祁王眼神更加危险,淡淡地到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人下去,但是周遭的低气压已然说明了,现在的祁王,已经处在了愤怒的顶点。

    沉默了一阵,祁王才道:“易宁候垣宁候跟本王进营帐,其余人,在外头守着。”说着,一个转身便进了营帐。

    “知道路线的,除了咱们三人,还有的便是押送粮草的行兵。木牛流马,连行兵也不会用,只会让它们走。你们觉着……”

    “咱们军队里头,出了內监。”尹仁接上了话头,但是继而便是非常肯定地道:“但……”

    才说了一个字,祁王的贴身侍卫便进来了,面色有些尴尬,伏在祁王耳旁说了几句,祁王面色一顿,这才开口:“让他进来。”

    尹恒尹仁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祁王的表情,貌似不是一件好事。等人进来了,却是大大地让尹仁吃了一惊。

    “方迟?”

    不错,来人正是方迟。

    祁王看了尹仁一眼,没有搭理尹仁,反而是朝着方迟,丢下一块绢布,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尹恒尹仁一头雾水,尹仁前去将绢布捡起来,只见上头写着:以审问的理由传召方迟,必有收获。

    “这绢布,我是在两天前收到的。”祁王开口,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方迟的脸:“两天前,我接到了粮草行军最后的一个信息。然后,就在今天,咱们的粮草,被敌方的人给烧的一干二净。”

    正说着,外头闯进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大汉:“我说祁王殿下,您是王爷不错,但是您也得看情况成不成?现在咱们这粮草都让人给烧光了,您居然有心思审问人去?我说您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您?”

    来人正是漠北戍守三代的大将胡天方,在漠北呆久了。说话都没大没小的,一直只晓得咋咋呼呼的,让人听着头疼。

    祁王很是冷静,看也没看胡天方一眼:“胡将军是在漠北呆惯了,尊卑都不分了?”

    胡天方也不是一般人,即便是祁王这有意压着自己的话出口了,他仍旧是当作听不着。道:“这小子若是真是嫌疑人。王爷您把他先绑了本就成了么?咱们先去痛痛快快地杀一阵,抢了粮草回来再说!”

    “胡将军真是厉害。”尹仁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指派王爷前来做总指挥。胡将军倒是第一个敢站出来,指摘王爷的人。”

    “黄口小儿,老子不过是凭着自己作战的经历,给王爷一个建议罢了。你不要挑拨离间!”就算是在鲁莽的糙汉子,可也毕竟是在大周做了这么些年的将军了。这么点儿话还是听的出来的。

    “现在有王爷在这儿,我们的粮草,还不用胡将军您操心!”尹仁毫不客气:“此刻我们正在商量对策,还请胡将军不要再来打扰。免得误了时间!”

    “你!”胡天方眼看尹仁这个泼皮无赖不好对付,转而转向了祁王,说实话。他向来就是看不惯这祁王,虽然来了半年了。祁王倒也收回了一些城池,但是这小白脸终究是小白脸!

    “王爷,您如果是再不派兵前往,我可就带兵去抢粮食了啊,您自个儿看着办!”

    “你若是敢动一下,本王便是让你直接殉在这场战事之中。”祁王淡淡地道,看着地形图,只听前头没有声音了,才继续道:“胡将军好自为之。”抬起头,看向胡天方,眼神像是一头狮子,但不再是平日里那头散漫慵懒的狮子,而是一头真正危险的雄狮。

    “本王说话,没有办不到的。胡将军您若是轻举妄动,这好容易得来的世袭戍守将军,可就从此与您无缘了。”祁王淡淡道

    这样的淡然最具有杀伤力了!

    胡天方是个漠北汉子,从来瞧不起京兆来的小白脸子,可没想到一个自己瞧不起的王爷,居然第一次让自己有害怕的感觉。

    咽了咽口水,表情却仍旧是不甘,到底还是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尹仁才道:“胡将军……”

    “已经派人看好了。”祁王道,继而继续问方迟:“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迟这才抬头,看向了祁王,淡淡地道:“小的唤作方迟,这绢布,正是小人自己传给您的。”

    祁王双手背在身后:“原因?”

    “因为小的知道,这军营之中所有的细作,所有的人手。”

    尹家兄弟瞳孔一缩,居然不止一个?

    “你且将你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祁王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感*彩,这与在京兆时候的他大相庭径,毕竟是祁王,京兆是可是拥有闲散王爷的称号的。

    “小的愿将所有的东西都告知王爷,但是还请王爷暂时不要戳穿小的,让小的继续在他们之中混下去。”方迟道。

    祁王沉默了一会儿,道:“可以。”

    “胡大将军贿赂了粮草行军统领莫北,莫北将一路上粮草的信息悉数传达给了胡大将军,粮草,是胡大将军的人手烧的。小的在其中,不过是传递信息的作用。”

    胡天方此人有鬼,这是他们早就料到的,只不过是没有料到,这胡天方居然能够这么厉害,粮草都给烧了!到底是大周人的性命,大周将士的性命,这胡天方不顾同胞死活,是疯魔了不成?

    “刚才胡天方进来,是想救你?”尹恒道。

    “不错。”方迟点头:“若是没了我,所有信息都将无法传递,所以胡天方是为了能够将我救出去。”

    “那么,背后人?”祁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从来了军营之后,祁王已经越来越冷漠,说话越来越惜字如金。

    “周家。”方迟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投靠了周家?”尹恒尹仁道,虽然之前在狩猎场的时候,对方迟就已经有了怀疑,可是没有想到,这方迟还真的投靠了周家。

    方迟沉默不语,祁王道:“烧了粮草之后,他们准备做什么?”

    “等着王爷您因为粮草不够,下山去抢粮草,直接将我们给攻给措手不及。”

    方迟的回答也没有废话,句句切中要害。

    这的确是一个好招数,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祁王小心谨慎,凡事都喜欢留一手,粮草这么重大的事情上面,怎么可能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不过,这不是方迟该知道的东西。

    祁王坐了下来,目光直视方迟:“我为何要信你?”

    方迟迎上了祁王的目光,道:“就因为我同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祁王盯着方迟的眼睛,突然间笑了,然后将挂着的剑给取了下来,扔到了方迟跟前:“你自己动手吧。”

    若是审问,身上没有一点儿伤,那又怎么说得过去?

    可方迟想了想,道:“剑不好,还是鞭子好些。”

    这次,祁王则是赞赏地看了方迟一眼,然后将马鞭给取了下来,道:“那你就忍着点儿,往后,还得辛苦你。”说着,便是一鞭子朝着方迟下去。

    祁王鞭子挥的很是有力道,这一鞭下去,已然是皮开肉绽。

    方迟咬着牙没有吭声,祁王便是一鞭一鞭地往方迟身上抽,等到差不多了,才停下来,对着外头怒吼一声:“把人给我拖出去,扔回他该在的地方!”

    奄奄一息的方迟这才被拖走。

    不过,自然是不用担心方迟会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方迟身为对方重要的联络对象,自然不会看着方迟死,他的人,暗中自然也会保护好方迟。

    不过,卧底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危险。

    方迟当年的弟弟,是死在夜兰马下,按理该是夜兰是他的仇人,只是更加可悲的是,回家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家里头那一亩三分地,居然让周家人给占了,说是周家那位纨绔公子哥儿要用来建大宅子。

    起先是给了钱的,但是由于自己父母不同意,周家的纨绔居然直接将两个老人给害死,以得到那土地。

    不过两条人命,周家人权势滔天,又是有个做正宫皇后的女儿,自然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所不能比得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