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宴会(中)

一袭白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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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必成递过酒杯的时候还刻意提醒鹤京,要他拿好不要摔了杯子,这种手段他见得多了,泡了那么多个男男女女,对方的小伎俩早就在执掌之中,这次要么是苏薇薇,要么是鹤京,他一定要把其中之一搞到手。

    鹤京举止优雅地跟陈必成碰杯,酒液晃动了下,鹤京抿了一口酒杯,喝进去一小口,陈必成笑眯了眼睛,给鹤京看了自己的空杯子,劝酒:“鹤京,你看我都喝干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个面子把酒喝干净?”

    “鹤京……”顾书想伸手去抢杯子却见鹤京的双唇又凑近透明的高脚玻璃杯杯口,喉结滚动,已经将小半杯香槟全都喝了进去。

    这种药是陈必成花了高价从岛国买来的,岛国地方不大,色.情成.人产业发展得倒是不错,这种药药效强,起效快,而且易溶于水,无色无味,鹤京一定不会发现。

    陈必成跟鹤京胡扯着,想等药效发作,鹤京将高脚杯还给路过的服务员,端起另一杯酒对陈必成扬了扬,“谢谢陈总的酒,我那边看到一位朋友,先过去了。”

    “别急啊,一起去,我也想认识一下小鹤的朋友。”一转身,看到了邵世青的笑脸,陈必成怔住,狐疑地在鹤京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看邵世青,“你跟邵世青?”

    “朋友。”鹤京在陈必成身上偷偷用了依花傍柳,往前走去,陈必成知道邵世青不好招惹,举止多了些忌惮,只踏前一步拦住鹤京,“别急啊,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小鹤。”

    鹤京表情冷淡地问:“陈先生不是想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吗?”

    “邵天王谁不认识啊。”陈必成厚着脸皮说,“还是多和小鹤聊聊天会比较好。”

    担心那杯加了料的香槟,顾书插在两人之间,扬着笑容对陈必成说,“真高兴陈先生赏识鹤京,只不过今天是赵康卓赵老师的生日宴,主角是赵老师,日后有机会一定带着鹤京去拜访陈先生,我们先去给赵老师祝寿。”

    陈必成脸一沉,有点怒意:“谁让你说话了?”

    这个陈必成完全就是在闹事,顾书脸上的笑容也难以维持,他最后对陈必成笑了笑,带着鹤京就往赵康卓在的地方走,陈必成一下子拉了鹤京的手,还没说话,忽然身体一阵酥麻,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样挪不动步子,握住鹤京的手渐渐失去力气,被鹤京轻轻一扯就扯离了桎梏。

    鹤京冷笑了一声,看着陈必成的眸子深沉如渊,让陈必成打眼底里生出一种恐惧,“谢谢陈先生体谅。”

    陈必成瞪大了眼睛看着鹤京离去的背影。

    “邵天王。”鹤京跟邵世青打了招呼,邵世青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好,我还以为你会装作没看见我或者拿我当靶子用一下就算了。”

    鹤京:“……”邵世青把话说透了,鹤京也不跟他装模作样了,托起邵世青的手把酒杯放在他手里,“请你喝,算作谢礼。”行为默认了邵世青的话。

    邵世青挑了眉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

    鹤京的傲慢被他挑了出来,浑身是刺的男人让邵世青意外地没有产生任何不悦的情绪,反而感觉很有趣。

    “真是聪明。”邵世青轻声笑出来,语气愉悦,“拿宴会的香槟答谢?可真是无本万利。”

    鹤京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两个男人得到了全场大部分人的注视,邵世青本来就自带聚光灯,很多人注意他并不意外,然而鹤京凭借惊艳的外表跟卓然的气质引起了一众人的注意,这会儿见他跟邵世青在一起都在纷纷猜测鹤京的身份,有认识他的人都对他的际遇跟改变而感到不可思议。

    邵世青将香槟喝净,回头看了一眼还愣愣站在原地的陈必成,眼里划过一抹狠戾的冷色,“你不用担心他还会再找你的麻烦,他的靠山要倒了。”

    鹤京疑惑地看着邵世青,可对方却没有多说,笑意盈盈地回望鹤京,“赵老师正在找你,去拜寿吧。”

    “好。”

    赵康卓身边围着的大牌渐渐散去,差不多轮到鹤京去祝寿,他买了一株人参配了一套针对赵康卓养生的中药方子,人参价格不低,虽然肉痛但是值得,一方面是为了给赵康卓祝寿,另一方面是为了把当初赵康卓替他付的违约金还了,他一向不怎么喜欢欠人情。

    赵康卓看到人参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这种东西他见得多了,更好的药材都有,能堆满一个抽屉,可见到鹤京送的药房时一下子笑容就蔓延到眼睛里去了,这年头,金钱方面的礼物一点都不动人,鹤京是真的为他考虑到心里去的。

    “药补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平日里注意生活作息,注重食补,虽然起效慢,但是从长远看来是最为健康的。”

    “哎呀。真是一板一眼的。”一直作陪的秦蓉听见这话,掩唇笑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真正的中医呢。”

    “咳!”赵康卓用咳嗽打断了秦蓉的话,“小鹤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啊。最近真跟你说的一样,颈椎难受得厉害,肩膀也容易酸,腰还有点问题,不得不服老。”

    “赵老师说笑了。”鹤京平淡而又直白地说,“赵老师身体很健康,身体状况比年龄要年轻十岁左右。”

    这句话说到赵康卓心头上了,他笑得更欢,对鹤京说:“小鹤你先在旁边坐会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嗯。”

    ***

    鹤京走后,邵世青就换了一杯酒,踱步到陈必成面前,“陈总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祝你事业蒸蒸日上。”

    陈必成干巴巴地笑了笑,那种让他动弹不得的压力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双脚勉强才能站直了,还在颤抖。邵世青这杯酒喝得他心里空落落的,总觉着被一种恐惧感笼罩着。

    只抿了一口,邵世青压低了声音凑在陈必成耳边说,“陈总今天怕是最后的风光时刻了吧?您玩了将近十年的小明星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到自己会有倒台的一天?”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您最依靠的奶奶,昨天在医院去世了,被您大哥当做眼中钉的败家子您会有什么下场呢?”

    陈必成骇得把手里的高脚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视线,邵世青笑了起来,淡定地说:“陈先生好像生病了,麻烦扶他休息一下。”

    ***

    又去应酬了一会儿,鹤京才坐在休息区里休息,笑得脸都有点僵,顾书给他倒了杯柠檬水,“喝点水去去酒味。”

    漱口之后,鹤京又喝了小半杯水,感觉舒服了一点,“没事了。”

    不笑的鹤京表情又变成平日里的淡漠,配上精致的五官,美得跟幅画一样,顾书又看得有些着迷,倒水的动作都有点漫不经心的。

    恍然想起来鹤京喝的那杯酒,顾书上下打量鹤京,又像模像样地摸了摸他的脉搏,没见着什么异样,“那个酒?”

    “什么酒?”那药性早就被他用利针驱散了,鹤京故意装糊涂。

    “……”顾书搔了搔脸,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没什么,你要是感觉不舒服就跟我说。”

    鹤京说:“好的。”

    赵康卓终于抽出空来,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何维,见到鹤京的时候,何维脸色越发不善,赵康卓笑着说:“哎呀,真是忙啊,小鹤你久等了。”

    “哪里。”鹤京礼貌地站起来,等到赵康卓坐下后他才再坐下来。

    赵康卓吩咐人倒茶来,一人倒了大半杯热茶,香味浓郁,让因为应酬而浑浊的大脑清醒了一点,赵康卓放下茶杯,说:“小鹤啊,咱们又有合作的机会了。”

    “嗯?”鹤京有点意外,“真是荣幸,是什么样的机会?”

    “你要去拍《夜守孤城》吧?”

    “是。”

    “小维要给夜守孤城唱插曲,歌定好了,《杏林无涯》,可小维一直找不到感觉,我也觉着听着哪里不太对劲,想起来你说话声音特别合适这首歌就想试试合唱。”

    鹤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机会,受宠若惊,“我歌唱得不好。”

    “哪里。”赵康卓以为鹤京是在谦虚,毕竟鹤京是由唱歌入道的,“小鹤你一定能唱得好,这样吧,改天咱们约个时间先去录音室试试看,要是不行咱们就再说。”

    鹤京推脱不得,就暂且答应下来。何维虽然老大不愿意,但是毕竟还轮不到他拿主意,这会儿给鹤京的脸色并不好看,在赵康卓看不到的角度满眼都是瞧不起鹤京的神色,一脸巴不得鹤京唱不来的表情。

    鹤京无视了少年脸上的敌意,专心跟赵康卓说话。

    “舅舅。”赵天恒揽着个女伴走了过来,女方个子很高,长得极为艳美,丹凤眼细长妩媚,无肩的镶钻晚礼服,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莹白的珍珠项链,珠光宝气的,赵天恒跟炫耀似的介绍,“这是阮甜,上周刚拿了黎星模特大奖赛的金奖杯,漂亮吧?”这话有意无意说给鹤京听的。

    还好苏薇薇遇见了老朋友去旁边聊天了,不然又得遭讽刺,顾书深觉对不住自己这个朋友,今天来了可受了不少打击。

    鹤京对阮甜绅士地点头问好,礼数周到,举止优雅,可再那之后就不再看阮甜一眼。

    赵天恒深觉不爽,暗暗咬了牙。

    正巧有人邀请阮甜跳舞,对方是个地产大亨,阮甜不想拒绝,可又得罪不起赵天恒,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目前的金主,眼神询问。

    “去吧。”赵天恒心里烦,直接打发了阮甜。

    阮甜笑眯眯地搭上对方的手,晃入了舞池。

    “我女伴没你女伴漂亮?”赵天恒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发作了。

    鹤京说:“各有各的长处。”

    赵天恒怒道:“那我有你女伴好看吗?”

    鹤京:“……”

    顾书:“……”

    赵康卓:“……”咳了咳,想阻止自己亲外甥犯傻,就见赵天恒怒气冲冲地质问,“那你怎么不对我笑?”

    “天恒!”在赵天恒闹起来之前,赵康卓出言阻止了赵天恒的发作,“胡闹些什么,想在舅舅的寿宴上给舅舅的客人找麻烦?舅舅平日都白疼你了?”

    被赵康卓噎住,赵天恒脸憋红了没吭声,拿过一边的酒杯闷了一大口酒,又招来服务生,叫了一堆香槟开始喝起来,赵康卓也不管他,反而觉着他喝多了好,倒头就睡,不惹麻烦,想吐也方便,这块休息区后面就是洗手间。

    “鹤京,你去忙吧,我找人看着这小混蛋。”赵康卓说。

    “好的。”鹤京站起来,跟顾书一起离开。

    等鹤京走后,赵康卓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冷着脸十分严肃地问赵天恒:“天恒你怎么回事?我听小蓉说你花了五千万去捧鹤京?”

    “有钱赚啊。”

    “别跟我这儿撒谎打马虎眼,说,你对鹤京是来真的还是玩玩的?”

    赵天恒沉默了一下,忽然跟听见笑话似的说,“舅舅可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我怎么可能跟他玩真的,我就是觉着他瞧不起我,所以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对人来说什么最惨?这还是舅舅你教过我的,捧到最高处再让他跌下来,这才是最惨的。”

    不小心听见这段话的邵世青趁着赵康卓跟赵天恒没注意到他的时候,鞋尖一转,掉头离开,只是神色有点凝重,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