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人的威仪

不爱钱只爱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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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在书院里学习的学子与苏夏至在她的面馆里心平气和地谈论着要如何说别人的闲话才更优雅些这个问题,如此不伦不类的讨论让闵岚笙听了肠子抽筋只能保持面瘫的姿态。

    见众人已经基本认同了自己的看法,苏夏至才慢悠悠地往自己做的隔间里走去:“你们的知县大人只有我一位娘子,以后不要胡乱猜疑了,我不爱听!”

    这才是她想说的重点……闵岚笙默默地低头,粉唇勾起偷偷一笑。

    伙计把东家点的几样东西摆在了饭桌上,苏夏至看了看汤色把装在木碗中的面条分辨放在了闵青兰和闵岚笙的面前,又把口上系着麻绳的小酒坛提了过来,往外倒了三碗米酒出来先递了一碗给闵青兰:“尝尝,很补的!”

    “我不太能喝酒。”闵青兰见那么一大碗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忙摇了头。

    “这东西叫酒,其实就是醪糟,糯米做的,只有咱们这里能喝到这种的口味的呢,不上头!”

    面馆才开张的时候天气还冷,店里的茶水便是与众不同的大麦茶,现在已经进了夏季,光吃汤面都会吃的大汗淋漓,再喝滚烫的大麦茶就会热上加热,汗流浃背的很不舒服。

    于是苏夏至便适时地换上了自制的醪糟甜酒,与常见的加热饮用不同,她是把发酵了的醪糟放到了水井里镇着,现在喝着是凉丝丝甜滋滋的舒爽!

    “好喝!”端起碗来小尝了一口的闵青兰马上就喜欢上了这种酸中带甜又凉丝丝的感觉,一口气将碗中的甜酒汁喝了个精光,只剩了碗底发酵了糯米粒。

    “再来一碗?”苏夏至两手搬着个小酒坛望着闵青兰,眼睛亮晶晶的。

    “那就,再来一碗。”闵青兰一手揽着乐乐,只剩了一只手吃饭确实不方便。

    又给大姑子姐倒了一碗米酒之后苏夏至才坐了下来,回手端起自己面的酒碗往唇边送去。

    一只素手伸了过来,直接将那碗眼看就到嘴里的米酒截了去,闵岚笙将冒着热气的汤面送到娘子手边,眼睛望了她圆鼓鼓的肚子一眼,然后开始动作优雅的吃面。

    只是吃面这东西就没法吃出个优雅的吃相来,在苏夏至西里呼噜地将自己那碗面吃光之后,她扭头望向秀才,见他正似模似样的用筷子挑着几根面条细嚼慢咽,而碗里的面条才吃下去一半。

    苏夏至无语的摇摇头,心道:吃个饭,这是有多累!

    “知县大人。”最先开口的那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已经吃完了饭,此时他走到闵岚笙就餐的隔断外面对着他行礼道:“学生十分仰慕安小姐,听闻知县大人也曾经与学生一样,不知这事是真的么?”

    我擦!苏夏至扭头望向这个年轻人,在他的脸上仔细的看着,她觉着这厮有点面熟。

    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了这种事情,他一个毛头小子顶多会被人笑话是个愣头青,再说喜欢佳人本来就是一桩风流雅事,而这事要是扣在闵岚笙这个才上任的县令身上可就不能好听了,最起码也会让人觉得他是个风流成性的东西!

    苏夏至心里有点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针对秀才来的。

    如此尖锐刻薄的问题让面馆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端着小菜才从后面出来的伙计一看这个局面,马上又扭头去了后面。

    身前站着一个大活人仿佛并未影响了闵岚笙的好胃口,他慢条斯理的将一碗面吃完,又将碗里的底汤喝光,桌上的小菜每样都尝了几口之后才放下了筷子。

    从袖笼中抽出帕子擦了嘴和手,才缓缓的抬头望向一直躬身立在自己身前的年轻人:“你开口便叫我一声‘知县大人’可见你是知道本官的身份。”

    “如今你身上未有功名,我是官,你是民,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嗯?坐在旁边一直准备冲出去保护相公的苏夏至扭头用水汪汪的眼睛无比崇拜的看着秀才,只觉得他装模作样的表情真是美的一塌糊涂啊!

    闵岚笙目不斜视,只用余光看到了身旁娘子的表情,不禁心中一笑:傻娘子啊,为夫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抵挡不了,还出来做的什么官……

    “学生失礼了!”既然已经被知县大人明白的指出了自己失依的地方,那弯腰站了好一会儿的年轻人只好撩袍子跪在了闵岚笙的身前:“还望大人恕罪!”

    “嗯。”闵岚笙宽宏大量地点了头,却并不叫对方起身,他自己则扶起了苏夏至之又伸手扶了闵青兰一把,三人先后往外走去。

    “大人,您还没回答学生的问题呢!”眼看着几个人施施然地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扭着身子追问道。

    “我仰慕的女子从始至终只有我娘子一人,以后不要胡乱猜疑,我不爱听!”临上马车前闵岚笙沉声说道,连说话的语气都与苏夏至如出一辙!

    “哈哈!”马车驶出了夫子街,苏夏至终于绷不住劲笑出了声,要不是大姑子姐也在马车里,她真想抱着秀才剥光了他好好庆祝一番。

    “秀才,你刚才说的话我很爱听!”她得意地说道。

    闵岚笙脸对着窗外,紧闭了嘴唇一言不发,连脖子都染上了红晕。

    心道:这个厚脸皮的,等姐姐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按到炕上好好收拾一番才会老实。

    此时坐在车厢里的闵青兰如坐针毡,夹在甜甜蜜蜜的二人中间,她自己都觉着自己碍眼了!

    “唉……”车外缓缓退过去的树木生的郁郁葱葱,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眼见着弟弟与弟妹的琴瑟相谐,闵青兰有点感叹起来: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高越吃饱喝足从后面跑了出来,一问站在门口的二哥才知道知县大人和夫人才走,。

    他站在门口拍着有点吃撑了的肚子对着里面叫道:“小安子,快点儿,咱哥俩还得走回去!”

    “我今年十八了。你多大?”小厮收拾了账册收手抱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听见他喊自己小安子不禁皱了眉。

    “我……虚岁二十。”高越迈开大步走的飞快,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胡说八道。

    “哦,看着不像呢。”小厮为人老实本分,高越说了个岁数给糊弄他,他没多想就信了:“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以后要叫你一声哥哥了。”

    “咳,咱们兄弟俩没那么多事,你说是吧兄弟?”高越忍着笑说道。

    “嗯。”小厮笑着点头,心里觉着高越人挺好说话,跟着安大人也没什么架子。

    一行人先后回了县衙,苏夏至看了看已经躺在闵青兰的怀里睡着的乐乐,便对着她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别让娇娇在家等急了。”

    “你呢?”闵青兰惦记着大女儿早就想走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坐咱家的马车走,我和秀才晚上雇车回去。”县衙的后宅现在空着,几间屋子里大多空着,苏夏至想归置出来也好让秀才有个歇息的地方。

    “那成,你也别太累了,晚上早点回。”闵青兰抱孩子带着小厮上了马车先行离去。

    后院里只剩了苏夏至一个人,她一边挽袖子,一遍将所有的房门和窗扇都打开放放屋里的味道。

    这些屋子都已经几个月没有住人,一进去就能闻见一股子潮气。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她也没找到一把扫地的笤帚,于是便出了侧门往赵主簿待的那间屋子走去,想看看他屋里有没有。

    离着屋子挺远就听见从屋里传来了一阵嘁嘁喳喳的吵吵声,苏夏至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直愣起耳朵很不像话地偷听起来。

    只听了几耳朵她便蹑手蹑脚的退了回去。

    屋里争执的正是闵岚笙才吩咐下去的事情:弄清平县实际的人口到底有多少。

    而几个人时高时低的话语如今听着却是有点刺耳,高的时候是说这活儿根本无从下手没法干,低的时候就是大家骂知县大人心太黑,一上任就派了这么难办的差事给他们……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你要做成点什么事,其过程总是要有人骂的。

    苏夏至并不纠结这个,也不打算把自己听到的事情传闲话给秀才,她又偷偷摸摸地去了前面的大堂。

    只是她才往屏风后面一站,还未看清大堂里的情形,闵岚笙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进来吧,这里没人。”

    “呵呵!”苏夏至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屋顶小声嘀咕道:“能有人么,都在后面骂你呢……”

    “无聊了吧?”听到娘子小声的嘀咕闵岚笙并未在意,依旧伏案写着什么,头都不抬:“茶是新沏的,这茶盏只有为夫一人用。”

    苏夏至虽然没有洁癖,确是有自己的一套生活习惯。她一直不习惯自己使用的东西被别人触碰,当然,秀才除外。

    “高越呢?”偌大的县衙大堂上只有闵岚笙一人,尽管现在才过了晌午,真是阳光充足的时候,苏夏至已然觉得这堂上阴森森的。

    “到门房当差去了。”六部的典史都被闵岚笙打发了去做摸清平县人口的事情,现在要是来给打官司的门口连个会写字的差役都没有,他只好把认得几个大字的高越指派出去。

    “为夫这官做得可怜吧?”闵岚笙突然停下笔,侧身在苏夏至的耳边小声问道。

    “可怜!”苏夏至撇着嘴重重的点头:“可我觉得我更可怜!”

    “怎么说?”闵岚笙一扬眉。

    “高越明明是拿的咱家的工钱好吧,他竟然给朝廷去办差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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