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私会(双更合一4000字)

风行水云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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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张大了嘴,望着被剖作两半的石头。在那当中有一团艳红,鲜活、灵动、璀烂,仿佛是天边的朝霞被关入了其间。他做了一辈子玉石买卖,也从未见过这般美满的红玉!

    “这是龙血玉。”长天伸指一抠,就将这团和足球一般大的红玉抓在手里。此时另外两人才看出,这团玉虽然还未经雕琢,其中却有光芒轻而慢地流动,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溪水。听了长天所言,她也觉得这名字贴切得很,确实艳靡像龙血的颜色啊,并且靠得这样远还能感觉到它散发出来微微的热气。

    这种龙血玉她也只见过一次,即是白玉京发卖会售出过一枚火龙玉吊坠,不过是拇指大小,就卖出了二万两银子的高价。佩戴了这玉的人,身体始终温暖,并且终身不受疾病所扰。龙血玉也会调理滋养肌体,令女子肤色更加美好;由于它能治愈宫寒之症,凡人女子甚至会因此更容易受孕。白玉京内那枚龙血玉,也就是一名富商买来赠给自己宠妾。

    不过这样的功效,长天当然不看在眼里。他所在意的,不过是这种玉独一无二的色泽。

    “走吧。”他垂下大袖,这团红玉顿时不见了。

    老头子望着这两人走出去,才捂着胸慢慢坐到了地上。这块红玉随便敲个小角儿出来,都够他好吃好喝好几辈子了,可是它陪了他大半辈子,他却从未能将它认出来!抢回来自然是不可能了,眼前这两位明显是修士,动动指头就能置他于死地了。

    接着,他们就走回了城内最大的珠宝阁里头。将这玉放到桌上。

    这种成色的美玉已非人间能见,所以立刻将大掌柜惊动出来,轻抽了一口气道:“龙血玉!”

    居然是识货的。长天取出明珠十颗,将其中两颗信手弹出,嵌在了门框上:“将玉琢成镯子,这是定金。明日傍晚我必来取。若是雕得不好——”他淡淡瞥了大掌柜一眼,后者后背上沁出一阵冷汗。“两天时间太赶”这句话就强行咽了回去。只得连连点头。宁小闲却频频瞅着那十颗明珠,暗道这又是他从火工营里取出来的,她怎不知道?

    长天见了她忽闪的目光。不悦地咳了一声。

    出了铺子门口,此时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长天握着宁小闲的手越发紧了。她明白这人动的是什么坏主意,看也不看他。却听他在自己耳边道:“还不想回去?”

    她咬着唇道:“嗯。”

    “好,我们先不回了。”见她如释重负。俏面上有掩不住的喜色,他森森地郁闷了。那事儿她不是向来也很喜欢的么,现在躲什么?

    她环顾左右:“我们去哪儿?”

    长天笑道:“跟我来。”拉着她的手,也不施展神通。只往巷子里钻。

    他哪一回不是高来高去?这般像普通人一样拽着她奔跑还是头一遭,宁小闲不禁大感惊奇。

    平水关自戌时二刻开始实行宵禁,所以现在路上行人已少。他又专找幽僻的街巷里弄。很快身边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半个人影了。宁小闲怀疑道:“你到底要去哪儿?”他所走的方向,大致是往北呢。又行了一会儿,前面开始传来了喧哗声。

    有锣鼓之声,又有人拉长了嗓子,咿咿呀呀地唱歌,听着甚是喜气。宁小闲听了一会儿,不由奇道:“这不是莫大富的宅子?”汨罗说过,城北的莫大富给家里的老太太办八十大寿,这个方向热闹的应该只有这一家了吧?沉夏和黄萱就是来了这里,现在长天也要带她来听戏么?

    他笑了笑,不说话,只拉着她沿墙根走。又走出去好远,连戏台上的声音都渐渐听不到了,他才停下了脚步:“到了。”

    眼前是白墙黑瓦,墙上黑色而略显破旧的门扉紧闭,一看就知道是宅院的后门——无论前院如何辉煌,大户人家的后门也都是这般局促。所以这条巷子上有四、五扇这样的门,均是紧紧闭起,不见半个人影。

    这道门上挂着块牌匾,上头端端正正四个大字:“明溪院”。

    他们跑到人家后门来做什么?宁小闲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就见长天伸手一拂,门扉吱呀一声洞开。

    他牵着她柔荑走进去,黑门又自动关闭,小巷重新恢复了安静。

    月光很淡,却于她的眼力无碍。宁小闲举目,就判断出这里该是莫大富宅院西北角的一个小小院落。院子里头种的不是花,土壤被细细翻过了,分成了几畦,上头居然种的是各种蔬菜并且长势喜人,角落里搭着架子,葫芦藤顺势爬上了墙,葡萄开出的小花却已经谢了。

    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祠堂?”眼前的建筑虽然也有飞檐,格局却很方正,四面墙倒有两面开了窗,白天采光很好,但这样反倒更不像人类起居之地。可是莫大富家会在祠堂外头种菜么?

    “不对。”他们顺着菜园子当中的小道走到底,前方就有一扇小小的柴门。推开来,里面是一间窄小的厨房,有锅有灶,窗棂上还挂着几串大蒜,几枚辣椒,地上的竹筐里躺着两颗芋头。她随意看了眼灶台,上头积着薄薄一层灰,看来至少也有十来天没人来过了。

    长天绕到前头,推开了大房子的朱红门。

    光线照不进来,里面就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但宁小闲当然可以看到摆放在这里的一张张长方形桌椅,还有正前方的讲师台和太师椅……她恍然:“这里是家塾?”

    “不错,是莫家的家塾。”他微微侧头,还能听到前院传来的热闹。

    哪怕这里黑暗无光,宁小闲还是看出他金眸亮得吓人,不由得嚅嗫道:“你带我来这里作甚?”

    “你不想回去。”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她。她忍不住后退两步,“我就只好带你来这里了。我日前神念扫过平水关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今日一整天,这儿也没人来过。”

    今天莫老太太大寿,无论主宾都在前院饮宴听戏,下人们也都随在一旁服侍,这儿哪里会有人来?她脸色顿时垮下去。知道自己逃不出他掌心了。

    在这样的黑夜之中。他的身形更显高大。两人之间不足半尺距离,宁小闲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后腿却碰到了一样东西。

    讲师台。

    她后面无路可退了。

    长天轻轻抬起她秀颌。令她正视自己:“为何不愿?”

    她移开目光,咬着唇道:“长天,我心里不痛快。”心里还有隔阂,就无法在这样冷静的情况下应允他的求欢。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不是已说定了。这笔账待战后再算?”

    她嘟着嘴道:“那就,那就到战后再。再好吧。”

    长天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抚着她的秀发道:“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他的声音低而沉,又是说不出的柔软。在这样静谧得连户外夏虫的低语都听得见的夜晚,听起来就像加了棉花糖的热可可,光是闻到那样的香气。她的心都要化了。

    可是她也只能努力定定神,咬定青山不松口:“长天。在云梦泽内为何瞒我?”这问题得不到解答,就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知道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也理解阅历越是丰厚的人越发深沉。可是既然彼此已经这般亲密,她断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欺瞒。

    屋中一下变得很安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长天深叹一口气,将下颌靠在她肩上,低低道:“小乖,我悔矣。”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还有宁小闲从不曾听闻的,一点点说不出的委屈。

    这真是那个骄傲、嘴硬还闷骚的长天会说出来的话?她一时呆住,只觉被天雷劈中,心里满满地全是不可思议!

    他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絮絮:“之前不过是推断,只有进入云梦泽之后,我才确认乙木之力并没有消失。然而神力确是被玄武的世界之力压制住了,我原打算以凡人之身体验几日,就将此事告诉你的。可是冲入了固隐山河阵之后,沉夏始终监视着阵中人,我不敢让你知晓,怕你露出了端倪让他察觉,只想暗地里护着你周全。”

    她冷笑。在他眼中看来,她就是这般靠不住?

    他感觉到她身体僵硬,知道她脾气又上来了,于是搂紧了细腰不让她挣脱,轻声道:“小乖,我当真悔矣。在阵中明明有数次想向你直言,却已说不出口了。我知你必然气恼,可是……此事耽误得越久,就越难以澄清。你想怎样算账,我都接下,只是以后莫再恼我了,好么?”

    他的话里,确有十足的诚意,并且她知道以长天的傲气,要他将身段放得这样柔软来道歉也实在不易。最关键的是,面对这样空前温柔的他,她的怒火就像骄阳底下的冰块,很快就消融得无影无踪。

    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抗得了这样的他?最重要的是,她难道能始终拒绝他,一直别扭下去?

    这人,实在太适合织造温柔陷阱了。幸好他这一面,也只有她能见着。宁小闲狠命一咬嘴唇,令自己不至于在下一瞬间就迷失,而后道:“真不再瞒我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却没有那么好骗,眼珠子一转,吐气如兰:“好,那你告诉我,你前头有过几个女人?”

    好几万年了,他头一次觉得背心沁出了冷汗。

    她红唇勾起,却是笑得讥讽:“你不是说,再不瞒我?”

    这几日来,只要有暇他便是辗转思虑,今日强咬着牙别别扭扭说出这番话,好不容易直磨得她有些心软了,怎能半途而废?长天肩膀都耷拉下来,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热气喷在她耳上,奇痒无比,但她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当,当真?”这答案,她有些不信。

    “嗯。”他埋首在她发间,只传出这样闷闷的一声。

    她没有任何反应。长天等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将她放开来一看,这丫头噘着嘴,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面上似笑非笑,哪有生气的模样?

    她又摆了他一道。他磨了磨牙,一口咬住她秀气的耳廓。

    “啊呀,疼!”她轻呼一声,嘴角还是抑不住地上扬。可是转眼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长天轻轻啃吸着她的耳珠,紧接着,又有软腻之物从耳中探了进来。

    她的身体一下子软了,待要转头避开,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动弹不得。这真是标准的打蛇随棍上。她才刚刚放松警惕,他就立刻缠了上来。

    “别这样,嗯,我话还没问完……”她推了他几下。他确是松开了她的耳朵,却转眼堵住了她的唇,舌头顶开牙关探进来,勾得她几乎神魂颠倒。

    她感觉到他将讲台推到墙边,顺手放了个清洁术,才将她抱上去坐好,终于放手施为。

    “今晚给了我,好么?”他嘴中噙着某物吮得正欢,只好用上传音。

    回答他的是一声呜咽。

    她也渴望着他,身体远比意识诚实得多。

    再接下来,他攻城掠地,进度其快无比。她只能一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浑噩不清的灵台突然为之一清,顿时想起未出口的问题,赶紧抬头道:“在第四幕天地里,你为什么……啊!”却是他趁虚长驱直入,一下杀入城中。她已经大半个月未让他近身,如何受得他这样孟浪?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终于得逞了,长天却是惬意地叹气。

    她咬着牙,十指都要陷入他背肌当中:“你今日跟我赔罪,就为了,为了欺负我吧?”

    “错了。”长天的声音充满了得逞的快意,“小乖,无论你原谅与否,今晚你都逃不掉了。”明明她近在咫尺,伸手可及,隐忍却都转化为刻骨的相思。这十几天可不好过,今晚怎能不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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