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静秋痛哭

我吃元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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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夏天到来,天气逐渐变得闷热潮湿,弄到一家子人,从上到下都没了食欲。沈静秋命厨房每日的菜色都做清淡一点,这个时候再任性的吃口味重的饭菜对身体并不好。而且沈静秋很担心望哥儿,所以对奶娘的饮食也做了严格的控制,不准奶娘敞开了肚皮胡吃海塞。

    奶娘对沈静秋的决定,颇有微词。私下里找紫竹青竹二人抱怨过,说她吃不好,奶水不够,要是饿着了小公子可如何是好。

    沈静秋听说了此事后,冷冷一笑,让青竹紫竹转告奶娘,敢饿着望哥儿,就别想再金州混下去。要是不满意她制定的规矩,就赶紧滚蛋。想到都督府当奶娘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为此,沈静秋还罚了奶娘半个月的月例银子。如此一番手段使出来,奶娘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再胡说八道,喂养望哥儿比过去还要认真,生怕沈静秋找借口将她赶出都督府。要知道,如今全家老少,可就指望着她在都督府做奶娘挣来的那份银子过活。要是她没了这份活计,不仅家里的生计会变得艰难,就连以后她想继续当奶娘,都不会大户人家要她。

    吃了几天汤汤水水,朝哥儿嘴里上火的情况减轻了许多,轩辕斋同李愚两个孩子晚上也能安然入睡。沈静秋让大夫仔细给孩子们检查了身体,大夫就说沈静秋将孩子们照顾的很好。为了帮助孩子们适应这边的气候和饮食,还需要继续从饮食上下功夫。

    沈静秋含笑应是,让大夫开了两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并几个适合养身的药膳方子。

    金州的气候对于从北方来的人,处处都是考验,但是相对的这边的水果也极为丰富。沈静秋都生出了要在本地置办田庄,转种水果的打算。每日,都督府上下的水果就没断过,全都是最新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这一点在京城的时候,还真比不上。而且这边水果的口味更好,汁多又甜,孩子们不爱吃饭的时候,就将水果当做饭来吃。

    沈静秋也大着胆子,榨了一点水果汁唯给望哥儿。期间一直担心望哥儿消化不了,没想到望哥儿的肠胃适应良好,吃得香喷喷的,显得又兴奋又高兴。激动的时候还会拍着椅子扶手,咯咯咯的笑着。

    沈静秋擦掉孩子嘴角的西瓜汁,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一家大小,过着平静又安宁的生活。倒是罗隐忙忙碌碌的,三天两头不见人。时不时都能从下边人的口中听到宁家。看来,罗隐驱赶宁家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望哥儿百日的时候,沈静秋给望哥儿办了一个百日宴。当初沈静秋一行人刚来金州的时候,当地的官宦女眷,大户人家纷纷递帖子上门拜访,沈静秋都以要安静养胎为由拒绝了。后来她生下孩子,那些人也都纷纷派家中管事送上了丰厚的礼物。

    礼物收下,不请客却说不过去。于是就借着望哥儿百日的日子,将当地的官宦女眷还有大户人家的女眷都请来,一来庆贺孩子百日,二来也是彼此认识认识,趁机试探一下这边的格局和深浅。

    这样的宴席,对紫竹青竹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丫头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情。几天时间,就将宴席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帖也都发了出去,接到请帖的人都纷纷表示当日肯定会上门庆贺小公子百日宴。

    不过沈静秋也在请帖里很明确的表示,之前孩子满月的时候收过一次礼,这次百日宴就不再收礼。就算有人碍着人情非得送礼,价值也不能超过十两。凡是超过的,都督府绝对不会收。规矩定下,倒是苦了即将上门做客的宾客们。为了礼物的事情,真是愁啥人也。十两银子,对普通人是足够丰厚了,可是那百日宴的主角可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十两银子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偏生规矩已经定下,真是让人为难啊。

    不过人多力量大,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就算沈静秋制定出了十两的标准,但是上门的宾客已久能够各出奇招,逃过都督府管事的火眼金睛,将贵重礼物送上门来。等事后发现后,事情早就过去了,送礼的人也不承受自己送了多么贵重的礼物。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百日宴,是沈静秋作为国公夫人,罗隐的原配嫡妻第一次同当地有头有脸的女眷们认识来往的机会。那些女眷自然是极尽的巴结谄媚沈静秋,夸完望哥儿又夸其他三个小子,有大胆的直接夸起沈静秋的容貌。毕竟沈静秋长得美,是世人公认的,夸沈静秋美自然没错。

    沈静秋含笑招呼着每一个上门的宾客,当有人误会李愚和轩辕斋也是她的孩子的时候,沈静秋都会让青竹或者紫竹出面解释。一个是她的义子,一个是她的外甥,她是将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可是也不能抢走两个孩子父母的位置。

    事情解释清楚,误会的人自然心生尴尬,连忙道歉。心思多的人难免就会多想,沈静秋和罗隐身边怎么会有两个亲戚家的孩子,莫非是罗隐的庶子,还是外面的私生子?可是再看孩子的穿衣打扮,身边伺候的人,可不像是庶子的待遇。尤其是轩辕斋,伺候在他身边的人比伺候在国公府正经大公子朝哥儿身边的还要多一点。更关键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三个小子的感情很好,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这下子,疑心生暗鬼的人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这两个孩子真是国公府亲戚的孩子,只是暂时寄养在这边。

    更有那心思多的人,看三个小孩的眼光,分明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已经在算计着,自家闺女哪个合适同国公府的公子结亲。要是自家没合适的闺女,那就发散思维,在亲戚家寻找合适的姑娘。不少人因此扼腕叹息,今日没将家中的小姑娘带来,真是失策啊失策。瞧瞧满院子的姑娘,全都是十几岁的正是适婚年龄的,连同三个小子说话聊天的小姑娘都找不出一两个。不少人后悔得拍打自己的脑袋,顺便骂一句猪脑袋。

    沈静秋瞧着众人神态各异,千奇百怪,脸上一直挂着客气的笑容,心里却早就乐翻天了。同京城的贵妇们相比,金州的女眷显得简单直白了许多,很多人对自己的情绪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或者掩饰根本不到位,沈静秋一眼就能看穿。

    对比京城贵妇们整日里端着的姿态,这边的人虽然见识比不上京城那边,但是却活的更洒脱更得意。

    在场女眷中,除了沈静秋以外,就是金州知府夫人的身份最高,沈静秋自然要另眼相看。

    知府夫人出身越州宋氏,在当地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宋家人有不少在京城为官,也因此宋夫人相比其他人来说,对京城的消息更为灵通。当沈静秋一说轩辕斋和李愚是亲戚家的孩子时,宋夫人丝毫没有怀疑,而是猜测其中究竟哪一位才是传闻中的七皇子殿下。李愚和轩辕斋虽然是不同年份生的,但是实际算起来,只相差了几个月,所以看上去都是差不多大。加上三个孩子们凑在一起玩耍,伺候的下人也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凑在一起,一时间想要分清谁是谁,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宋夫人暗自猜测,其中一位是传闻中的七皇子,那么另外一位估计就是七皇子殿下的替身。别怪宋夫人这么想,估计十个知道真相的人十个都会这么想。宋夫人试图从沈静秋这里打听一点有用的消息,奈何沈静秋滴水不漏,半句实话都没有。

    宋夫人也就放弃了打听的心思,转而同沈静秋唠叨起来,“夫人可要看好了你家这几个小子,瞧瞧大家蠢蠢欲动的模样,在座的十之五六都将将几个小子当做了自家女婿看待。”

    沈静秋掩嘴一笑,“夫人说话真是有趣。”

    “定国公夫人可别当我说笑,你瞧瞧那些人,眼睛都发绿了。定国公夫人还不知道吧,金州这地方流行定娃娃亲。要是过些天,有人上门提亲,定国公夫人千万别惊讶。我家老爷当年刚来金州赴任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好在我家小子早就同他表妹订了婚,才免了媒婆踏破门槛。”宋夫人心里头却在想,金州本地的姑娘哪里比得上她娘家的姑娘。想他们宋家也是上百年的世家,虽说比不上京城那些高门大户,不过在大周境内也是稍有名气的世家。舍了娘家的姑娘不要,娶金州本地的姑娘做儿媳妇,她是傻了才会这么做。

    听宋夫人说的有趣,沈静秋就笑问,“可是宋家的表妹?什么时候夫人将儿媳妇带来瞧瞧,我也好送上一份见面礼。”

    宋夫人大喜过望,“正是宋家的姑娘。能得定国公夫人的见面礼,真是她的福气。这姑娘明年就会被家人送到金州来完婚,届时还请定国公夫人赏脸吃顿喜酒。”

    “这喜酒我是一定要吃的,夫人可别怪我不讲礼。”

    “哪里哪里。”宋夫人真正是大喜过望,她巴不得沈静秋不讲礼。两家常来常往,能做个通家之好,那简直就是这辈子做有成就的事情。

    知道沈静秋对金州还算陌生,宋夫人越发热情的给沈静秋介绍起在场的宾客,从基本的资料到各种八卦消息应有尽有。沈静秋发现,招待好这位知府夫人,果然受用无穷。宋夫人简直就是百科全书,谁家的小道消息都能知之甚详,就算不是很确定,派个丫头去外面转一圈,就能将消息打听回来。沈静秋暗笑,这里同京城果然有着很大的不同,而且在场的人知道宋夫人在说自家的八卦,也不在意,反而觉着很是荣幸。能入了定国公夫人的眼,能不荣幸吗。

    宋夫人趁机对沈静秋提出邀约,十天之后,城里面的女眷会组织一场花果宴,其实就是找个名头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顺便传播各路八卦消息。沈静秋欣然答应,宋夫人大喜,当即决定,今日回去后就给沈静秋正式下请帖。并且举行宴会的地方也要改一改,改到地方更大,景色更好的地方。至于奢华,宋夫人还是放弃了。沈静秋什么样的奢华场面没见过,布置得再奢华,也入不了沈静秋的眼。不如将场地布置得更具地方特色,来得更吸引人。

    因为有了这个邀约,宋夫人的兴致极为高涨。偶尔还会替沈静秋招呼客人,或者介绍一些说话有分量的人给沈静秋认识。沈静秋含笑领情,对于金州本地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

    有不少想攀高枝的拉着自家姑娘到沈静秋跟前攀谈,只求沈静秋能看得起她家姑娘,将她家姑娘介绍给京城高门大户做媳妇。当然这样的目的不能直说,只能含蓄的表达。而沈静秋则装傻,偶尔顺着对方的话说,更多的时候则是含混其词。

    她今日是替望哥儿庆贺百日,可不是给人做媒婆的。就算要做媒婆,沈静秋也没兴趣将金州的姑娘往京城介绍。正所谓齐大非偶,这些姑娘千里迢迢的嫁到京城去,人生地不熟的,良缘未必会有,怨偶肯定不少。受了欺负连找个娘家人哭诉都找不到,这样的日子对姑娘家来说何其冷漠残忍。做父母只看到攀高枝的好处,却没看到自家闺女所经受的委屈屈辱。对于那些一心送女攀高枝的,沈静秋做到表面的客气就行了,没必要再多说一句话。识趣的人自然知道闭嘴,不识趣的人,自有人站出来提醒警告。

    不过总体气氛还是很热闹的。等到午时,宴席摆开,大家齐聚一堂,一起为望哥儿祝贺。

    望哥儿咯咯咯的笑着,刚吃饱的望哥儿,心情美得冒泡,看什么都顺眼。除了有些认生外,几乎找不出缺点来。沈静秋都忍不住要在人前狠狠亲吻望哥儿一口。最*的时候,是罗隐的突然出现。在场女眷们能见定国公一面,大多都兴奋难耐。不少人感慨,沈静秋长得好,定国公也丝毫不差。果然是男才女貌,气死人的节奏。不过在场的没人敢生出给罗隐塞女人的念头,一来是震慑于罗隐的权势,二来是顾忌沈静秋的出身家世以及容貌。

    单以容貌论,就算是金州第一美女站在沈静秋面前,也值配提鞋。再说家世,沈静秋出身武威侯府,父亲又曾是内阁大佬,而且看样子很快会再次入阁。这样的出身谁敢轻易得罪?都是要在官场上混的人,尤其是文官,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内阁的人。其次,据传言罗隐惧内,所以这么多年身边连个通房妾侍都没有。可见沈静秋也是个有本事辖制男人的女人。

    容貌比不过,才情比不过,家世更比不过,还要巴巴的将自家姑娘朝罗隐身边送,那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被沈静秋拆吃入腹,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收益见不到,风险一大堆,这样的赔本买卖自然没人愿意做。与其在罗隐身上下功夫,不如走夫人外交路线,在沈静秋身上下功夫,说不定还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在场的女眷们,因为见到罗隐都很兴奋,但是所有的人都一本正经,表情严肃,没有任何人流露出对罗隐感兴趣。

    沈静秋瞧着大家的表情,先是愕然,接着又是若有所思,最后暗自偷笑。她并不在意旁人是怎么猜测她和罗隐之间的关系,只要这些人不给她找麻烦,她就会给予足够的理解和包容。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管得了嘴也管不住心,自然无需去在意旁人的流言蜚语。

    罗隐露了一个面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同沈静秋眉目传情。落在在场宾客眼里,又是一桩罗隐惧内的证据,活生生的证据。不过也有明白人看的清楚,就以沈静秋这样的容貌才情,罗隐放着不要,偏生去找别的女人,那才是脑子有病吧。有这样一个娇妻在府中等着,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在外面拈花惹草。哎,在场的人十个八个就是蠢货,竟然连这么简单的真相都看不明白。

    不光旁人心思如何,这场宴席总体来说很热闹,宾主尽欢。丫头们也算给力,并没有出现大错误,不过一些小错误在所难免,比如打碎几个碗碟杯盘,茶水温度没掌握好就给客人送上,将客人烫了一下,这样子的小问题,都是可以接受的。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大家都松懈了下来。不过暂时还不能休息,还需要收拾席面,统计数据做个总结。这些事情沈静秋全都交给了紫竹和青竹两个丫头去办,她只需要带着望哥儿在花园里溜达就行了。

    朝哥儿陪在沈静秋身边,眼巴巴的看着沈静秋怀里的望哥儿。他也想要抱一抱,不过因为上次他差点将望哥儿甩出去,所以他暂时被禁止抱望哥儿。为此,朝哥儿的心情有些黯然。

    沈静秋没注意到朝哥儿的不同,倒是想到了别地方。她打量着朝哥儿,正是半大小子,再过十来年就要考虑朝哥儿的婚事。今日宋夫人说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她,虽然朝哥儿年龄还小,但是惦记着朝哥儿婚事的人肯定不少。不光金州这边,京城那边肯定也有。沈静秋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朝哥儿最后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回家,然后夫妻二人成为怨偶。沈静秋叹气,当娘的总是喜欢操心,而且还是操不完的心,真是够了。

    沈静秋试探问朝哥儿,“朝哥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

    朝哥儿好奇的反问沈静秋,“娘亲是要给儿子添一个妹妹吗?”

    沈静秋哑然失笑,“妹妹的事情以后再说。娘亲就想知道,朝哥儿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小姑娘。”

    朝哥儿摇头,很肯定的说道:“没有。我才不喜欢小姑娘,全都喜欢哭鼻子,还喜欢告状。我只喜欢妹妹。”

    “可是咱们家没有妹妹。”沈静秋深表遗憾。

    朝哥儿笑道:“以后会有妹妹的,娘亲一定会给儿子生个妹妹,对吧。”

    沈静秋无言以对,要是下一次又是一个儿子可怎么办啊!真是要把人给愁死。这一切全怪罗隐,都是罗隐操作不当,才会造成这样的失误。明明该生姑娘的,结果生下来却是儿子,失望的心情无人能够理解,旁人还只当她矫情,刺激生不出儿子的女人。

    朝哥儿有些小小的失望,“难道娘亲不生妹妹了吗?”

    沈静秋失笑,摸摸孩子的头,笑道:“下一次,娘亲争取生个妹妹出来。”她是这么决定的,就看罗隐陪不配合。

    朝哥儿咧嘴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开心。“娘亲,等妹妹生下来后,我天天带着妹妹玩,不让任何人欺负她。要是有人敢偷看妹妹,我就打他。”

    真是个又负责又野蛮的哥哥,不过沈静秋喜欢。朝哥儿这番话,让她想起沈静卓。沈静卓身为长兄,没有细腻的心思,对她的关心也是如此的直白和简单,有谁敢欺负她,直接挥拳头就行了。虽然显得很傻气,可是却特别的痛快解气,让人心头爽快。她还记得,沈静卓以前曾数次提过要打罗隐一顿,只因为两人武力悬殊太大,加上她的阻拦,沈静卓的这个目标一直不能实现。沈静秋笑着,要是下次罗隐害的她又生了儿子的话,她就允许沈静卓将罗隐打一顿。

    这个想法真是太棒了,沈静秋得意的笑了起来。望哥儿也在笑,笑得格外得欢畅。朝哥儿好奇的看着望哥儿,好想抱一抱。沈静秋笑着问朝哥儿,“想抱抱弟弟吗?”

    朝哥儿怯怯的问道:“娘亲,儿子可以吗?”

    “你小心一点就没事的。”沈静秋小心翼翼的将望哥儿放在朝哥儿的怀里,教朝哥儿如何抱小孩子,顺便帮忙托着,免得发生意外。

    朝哥儿这一次做的很好,虽说姿势僵硬,不过总体是合格的。就是力气还不够,加上望哥儿分量不轻,才过一会,朝哥儿就有些吃力。沈静秋赶紧将孩子抱过来,笑问朝哥儿,“弟弟很乖是不是?”

    朝哥儿兴奋着小脸蛋,连连点头,“弟弟真乖,我抱着他,他都不哭的。”

    沈静秋笑道:“弟弟不是爱哭鬼,弟弟是个吃饱就满足的小宝贝。”

    朝哥儿眼巴巴的望着沈静秋,显得有些扭捏,又有些羞涩。沈静秋瞬间明白过来,笑道:“我家朝哥儿是娘亲的大宝贝,永远都是。”

    朝哥儿露出满足的笑容,同望哥儿一起笑了起来。

    晚上,罗隐告诉沈静秋,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沈静秋紧张的问道:“是关于宁家吗?”

    “不止是宁家的事情,还有南越那边。我得亲自去一趟南越。”

    沈静秋惊讶,怒道:“你疯了。南越上下人等,人人都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敢去。”

    “我会同暗卫们易容潜入南越,只要身份不暴露,就不会有危险。静秋,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沈静秋蹙眉,“非去不可吗?难道就不能将事情交给宁家去办。或者交给其他信得过的人?”

    罗隐缓缓的摇头,他也不想离开沈静秋还有孩子,可是很多时候他又必须选择离开,去从事危险的事情。他轻抚沈静秋的脸颊,有些抱歉的说道:“这一次,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静秋,我会平安归来的。离开之前,我会先称病养身,等我走了后,自有人假扮我蒙混过关。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替我掩护就可以了。”

    沈静秋阴沉着一张脸,对罗隐的决定很是不满。如果只是在大周境内活动,就算有天大的危险,沈静秋也不会感到惧怕。可是去到南越,那个诡异的国度,罗隐曾经在那里丢掉性命,她如何能够安心。一想到罗隐有可能再次受伤,有可能再次残废,沈静秋就恨不得打断罗隐的腿,让他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沈静秋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你都已经做好了安排,现在只是来告知我,对吗?”

    “静秋,我很抱歉。事先没同你说,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也是怕你会胡思乱想。”

    沈静秋低头嘲讽一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很显然我是没办法拦着你不去。既然如此,废话我也不多说。你一定要答应我,平安归来。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一定会带着两个孩子改嫁。”

    连改嫁的话都说了出来,沈静秋的心可真够狠的,也证明沈静秋真的是怒到了极点。

    罗隐也很生气,沈静秋不该用改嫁的话来刺激他,这是逼着他犯错吗?罗隐猛地抱住沈静秋,“想改嫁,门都没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那就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不要残废,不要伤害,不要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我要你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沈静秋郑重其事的说道。

    罗隐苦笑一声,说道:“你的要求可真高。不过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全须全尾的回来,连根汗毛都不会少。”

    沈静秋冷哼一声,她才不会天真地去相信罗隐的保证。与其相信男人的保证,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断。

    沈静秋轻声一叹,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罗隐小心翼翼的说道:“三日后。”

    沈静秋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三日后出发,今日才告诉她真相。沈静秋抓起罗隐的衣领,质问道:“你确定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罗隐点头,“当然。替身也找好了,平日里还需要你来遮掩。”

    沈静秋冷冷一笑,“罗定邦,你好狠的心。为了那什么任务,你抛妻弃子,你觉着值得吗?”

    “静秋,你这样的指责太过严重,我承受不起。我从来不会抛妻弃子,我只是出门一趟,只是时间久了点而已。你何不以平常心对待?”

    沈静秋摇头苦笑,“得知你要去南越,你认为我还能以平常心对待吗?五郎,你也太看得起我,太看轻我对你的感情。五郎,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在南越遭受了什么样的磨难,当你拖着不良于行的双腿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你可曾考虑过我当时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再一次的,你又重沓覆辙,而且这一次你未必会有上一次那样的好运气。五郎,你这一去,让我如何不担心,让我如何不着急。偏生你之前一直瞒着我,临到要出发的时候才肯告诉我真相。单就是这一点,我就该将你千刀万剐。”

    罗隐抱住沈静秋,“等我平安从南越回来后,你再将我千刀万剐,我亲自将刀子递到你手上。”

    沈静秋嘲讽一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吗?”

    “你确定不原谅我,确定要让我带着满腹心事出门吗?”罗隐眼中闪烁着看不明的情绪,直直的看着沈静秋。

    沈静秋再次苦笑,“是啊,我舍不得你满腹心事的出门,生怕你因为惦记家中的事情从而分心,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五郎,你是吃定了我,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对吗?你这男人真是又狠毒又无耻,偏生我拿你半点办法都没有。”

    罗隐得意一笑,“我就算是天生的坏胚子,在你面前也是好男人,好父亲。”

    “臭不要脸。”沈静秋一把推开罗隐。罗隐却欺身上前,咬着沈静秋的耳垂,吹着热风,勾着沈静秋神魂,暧昧的问道:“静秋,再过三天我就要离开了,你舍得就这样让我离开吗?你难道不想在这三天内,狠狠的占有我吗?静秋,我是你的,你想要吗?”

    臭男人,竟然对她使用美男子。沈静秋真想在罗隐脸上狠狠咬上一口,最好能够留下痕迹。鬼使神差的,沈静秋也真的这么做了,她咬上罗隐的脸颊,咬着咬着就变成了暧昧的亲吻。罗隐抱起沈静秋就朝床榻行去,“静秋,今晚上你别想睡了。”

    沈静秋翻身一滚,滚到了床里头。罗隐呵呵一笑,“你就算是滚到了天边,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罗隐化身恶魔,狠狠的占有沈静秋。果然如同罗隐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不眠夜。以至于沈静秋在早上没能按时起床,三个臭小子想要冲到房里叫醒沈静秋,幸亏被紫竹给拦住了。不然沈静秋真心觉着没脸见人。

    沈静秋起床的时候,罗隐早就不见了踪影。沈静秋躺在床上沉默良久,她知道罗隐是去为出门做准备。所有的事情她都明白,全都理解,可是心情还是止不住的低落,心口涨涨的,难受得紧。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她就想安静的躺着,谁也不准来打扰她。不吃不喝的过上一天,心情依旧无法疏解。

    罗隐大步走了进来,在床头坐下,“听说你一天都没出门,也不吃不喝。静秋,你是在吓唬我吗?”

    沈静秋闭目,她不想说话,她只想安静的躺着,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静秋,你看着我好不好?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的吗?怎么今日你又变卦。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带着对你的担心出门吗?”

    沈静秋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五郎,你误会我了。我今日这番模样,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是我自己还没有调整过来。你也知道,自从出了月子后,我的情绪时有反复。或许又是老毛病发作了。你让我安静的躺一躺,等我自己想明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切的一切,你比任何人都想的明白。静秋,我理解你,你只是在感情上无法接受我去南越,而非你想不明白。”

    沈静秋淡漠一笑,“是啊,我的确是从感情上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坚强起来,亲自送你出门。可是这很难,你必须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调整。五郎,我才生下望哥儿三个多月,我的身体我的情绪,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你不该逼迫我,你该给我足够的时间。”

    罗隐显得极为烦躁不安,“静秋,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沈静秋轻声笑了笑,“我只想安静的躺着,什么都不去想。等到明日一早,我又是我,那个懂事知礼的定国公夫人。今日,你就让我任性一回,不要打扰我,好吗?这就是我目前对你的全部要求。”

    罗隐苦笑,“好,我不打扰你。我就在外间候着,什么时候你想同我说话的时候,随叫随到,绝对包你满意。”

    沈静秋笑着点头,“好,你去候着吧。不要弄出动静,我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罗隐出门去了,果然没有弄出动静。沈静秋又闭上了眼睛,放空心灵,放空身体,任由灵力在身体里流窜。她就是想放纵一下,就算不能放纵身体,也要放纵思想。就算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也有任性的权利。她的记忆不断的倒回,回到和罗隐认识的那一年。彼此都显得那样的青涩稚嫩,当年刚认识罗隐的时候,她何曾想到她竟然会嫁给罗隐,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担心为他骄傲。这个男人从见面的那一天起,就强势得进入了她的生活。让她措不及防,避无可避。

    沈静秋曾无数次的说过,她绝不后悔同罗隐在一起,现在她依旧是这番话。可是就算感情深厚的夫妻,也难免会遇上争吵,不为银钱,不为前程,不为亲友,也会因为别的原因。似乎天下的夫妻都难以避免这一点。沈静秋感到深深的无奈。她本不想让罗隐担心,不想让孩子担心,可是她的心真的很累,累到已经无力支撑身体自如的行动。她的心需要休息,需要营养,需要一点点刺激。

    沈静秋呵呵的笑了起来,转眼十年过去,原来她也有心累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打湿了脸颊,浸湿了枕巾,却释放了心中戾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此时此刻,她需要一场痛快淋漓,无所顾忌的哭泣。于是她咬着被子,痛哭出声,哭出这么多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