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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流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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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戈立刻反应过来,“他另有目的?”

    重锦慢慢的摇了摇头,“我并不太肯定,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太简单。”

    止戈想了想,“那沉香公子?”

    重锦伸手捂了捂下巴,沉思片刻,“沉香公子先不要去管,我怀疑郭大郎查出来点什么,但是这一个月里世子和郭大郎却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一直以为今天郭大郎是为了沉香公子才举办的宴会……”

    自言自语了片刻,重锦很快的回过神来,“不对,谁能证明世子一直在绮翠阁里呢?”

    这位财大气粗的世子大人包下了绮翠阁这么长时间,虽然有时候来了兴致就敞开绮翠阁的大门免费邀请众人一起欣赏歌舞,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谢绝访客的,和世子朝夕相处的也就只剩下西娘子了。

    止戈,“我再去……”

    重锦抬手,“不必了,他如果真的另有目的,还谨慎非常,那非心腹之人也不会知道蛛丝马迹,换另一种角度想想,既然这么小心谨慎,那来这里必有大事,能让这位世子这么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大事估计也就这么几件了,据说京城十三皇子刚纳了个侧妃……”

    这个侧妃来历还了不得,虽然是庶女,却是独生女,父亲正是兵部尚书。

    圣人对莫贵妃所出的十三皇子向来宠爱有加,到现在都没有就藩,皇后早逝,母族妻族都是不太显赫,这个时候十三皇子又纳了一个侧妃,可以想象得到太子的压力了。

    止戈聪慧至极,“这位世子……”

    重锦,“虽然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但是目的应该是差不多了,既然他小心的要布两层烟雾弹,估计也不会让人轻易查到的,你去重点看看掌兵的那几家……”

    说到这个重锦眼底闪过冷意,上翘的嘴角都布满了杀机,兵权是每个人当权者都不能忽视的,蜀州虽然不显山露水,论兵权当属冀州和江州,但是这两处掌管的兵权的可都是圣人的心腹,要去拉拢估计先辈圣人灭了,退而求其次,以防万一,去别的州也是不错的。

    只是重锦早早的把蜀州画成了自己的地盘,现在看到有人想把爪子伸到她地盘里,作为领域意识特别重的重锦早就对世子充满了杀机,如果不是时机不成熟,她甚至不想让世子走出蜀州,不过她现在已经决定再世子走之前给他一份“美丽”的送别礼物。

    杀意蔓延,止戈自然感觉到了,片刻后,重锦才把杀意收拢了,“查到了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

    现在弄死了掌管兵权的总督便宜的是郭刺史,重锦自然不能不会做这么好的事情。

    等止戈下面找人办这件事的时候,重锦又想了片刻,觉得她原先的计划是在是太慢了,看京城的那群人迫不及待的样子,估计圣人的身体不太好了,到时候新君登基,新旧更替,虽然好浑水摸鱼,但是太被动了,看来加快速度了。

    重锦把计划又推敲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的破绽之后就放松了身体,等着夏至伺候她沐浴。

    ***

    而这个时候,一身酒气的世子也泡在浴池里,西娘子跪在在地上给他慢慢的搓背,脸上带着恰好好处的笑容。

    世子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体,“来,给爷唱歌小曲。”

    西娘子自然从命,涂抹着殷虹色口脂的小嘴一张,宛转悠扬的小曲就出来了,这位大人不喜欢听那些软绵绵的调子,她特意又找人去学了几种小调,唱着唱着,西娘子的身体突然一僵,因为一只湿漉漉的手已经摸到了她胸前握着它开始随意的揉捏。

    世子,“别停,接着唱。”

    西娘子只能接着唱,只是世子的手特别的不规矩,让她声音发颤,差点唱不下去,世子低低的哼笑一身,“爷没说停,不准停,还想要五石散,就把爷伺候好,不然爷发起脾气来,你可受不住。”

    西娘子的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的挣扎,紧接着就柔顺的趴过去,“是,奴一定伺候好您。”

    世子躺着任由美人在他跟前服饰,西娘子低着头去含那东西也没看到世子眼里闪过的古怪,舒服的哼笑了下,“继续。”

    这位蜀州知名的花魁就这么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宠物一样乖巧的侍奉着世子,好像他就是天,怕是以前恨不得将这位花魁捧到天上的风流公子哥也想不到这一幕,毕竟像这样的花魁都是有一定傲气的,就是妓也分为好几等,让人予取予求的像狗一样使唤的那是最低等的。

    这位从京城来的世子爷似乎在参加一次宴会之后就上瘾了,自己这次命人在绮翠楼邀请各家的年轻郎君一起参加,红袖坊这种地方小娘子们自然不会踏入,所以这次只是男客。

    韩灵韵作为韩家的嫡长子自然也会参加,而且他阿爹阿娘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和这位世子交好,若说谁对这位同昌侯府的世子最为熟悉,从京城刚回来的韩灵韵绝对是第一位,同昌侯府是在这些年才上来的,也就是现在的同昌侯当家的时候,这位侯爷和侯夫人伉俪情深,膝下只有世子这个独生子,这位世子以前是个浑人,韩灵韵在山麓学院读书的时候听说过这位世子把一个小娘子家的肚子搞大了,小娘子的家人来找这位世子理论,可是这位世子轻飘飘的的扔下一些银钱,“说吧,要多少。”

    那种轻慢的态度让那个小娘子当即捂脸而泣。

    当时候韩灵韵正在和同窗坐在酒楼饮酒,从大开的窗户往下看就瞧见深紫色长袍的世子相当侮辱的人把把手指头上的戒指扔到了那个跪在低声哀求的小娘子阿爹的头上,韩灵韵当时笑的差点僵住了,对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也有了更明确的了解,听同窗一人嘟囔了一句,“又是他啊。”

    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韩灵韵对这位侯府世子的印象简直跌到了谷底,之后听说那个大着肚子的小娘子悬梁自尽了,她父母伤心欲绝,又被地痞流氓骚扰了许久,最终搬出了京城,不知道去哪里了,韩灵韵听说了之后唏嘘不已。

    韩灵韵现在瞧到这位侯府世子都有些不自在,从私人角度来说,韩灵韵极为不乐意和这位侯府世子打交道的,但从家族出发,韩灵韵没有拒绝父母的借口,而且有些事情和自己的喜好无关。

    作为一个按照原先士族培养的贵公子来说,韩灵韵无论是仪表还是风度待人接物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便面对讨厌的人脸上也能不露分毫。

    半路上这位世子就光明正大的揽着西娘子退场了,其余的谈的高兴的人也继续高谈阔论,抱着花娘说笑的人也继续和人说笑,场中一片放荡形骸,韩灵韵做了片刻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有响声,韩灵韵本着君子非礼勿听的准则正准备去离去,毕竟在这里有响声一般就想起来床榻之间的那些事情。

    而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就听到西娘子细细的哀求声,“求求你,给我……”

    韩灵韵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中,随后世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不是刚给你了么,怎么又要,那些还不能满足你?”

    男人肆意的笑声让韩灵韵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这种暧昧的话让他想起了床榻之间的私密话,屏住呼吸再次抬脚,而这次里面却传来乒乒乓乓的瓷器落地的声音还有凳子什么的倒地的声音,女人痛呼声又响了起来,大概是撞到什么东西,闷哼了一声,男人的却依旧懒洋洋的嗤笑出声,“别着急啊,又不是不给你。”

    韩灵韵大步的走过去可是这里的一扇窗户没关紧,韩灵韵低头的时候眼角正好撇到里面,等扫到里面的情形之后韩灵韵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了眼,等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之后,韩灵韵的身体再次僵住了,嘴唇哆嗦了一声。

    韩灵韵这些日子里又碰到过西娘子几次,韩灵韵对西娘子免不了多注意了几分,西娘子无疑是漂亮的,当上花魁不单单要漂亮,但是要当上花魁没有漂亮是不行的,西娘子的容貌明艳至极,眼角的泪痣平添了一份妖娆,而这些日子又多了几分疲惫,在几分疲惫非但没有让西娘子的容貌折损,反而更添了几分姿色。

    韩灵韵并不是在红袖坊遇到西娘子的,那次夜宿红袖坊是偶然,而她这几次遇到西娘子都是在千酒坊,西娘子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是盘着高高的发鬓露出雪白的胸膛拎着酒壶招摇过市,懒洋洋的样子几乎要让所有男人看直了眼睛,女人在背后拧着自家汉子的肉咬牙切齿。

    西娘子并没有认出韩灵韵来,毕竟她们只有一面之缘,韩灵韵更不可能主动打招呼了,他对西娘子的欣赏紧紧在于她在舞蹈上的天赋,毕竟她跳舞的样子实在是动人,对于这些日子的事情,韩灵韵也只是隐隐的遗憾罢了。

    而无论哪次见到西娘子,她总是风姿绰约,极为注意仪表的,一举一动堪比大家闺秀,就是懒洋洋的拎着酒壶去打酒的样子也带着一股风情,而现在西娘子狼狈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

    西娘子整个人趴在地上,地上乱七八糟的有瓷器的碎片还有歪倒的胡椅,衣裳狼狈,世子则是高高在上的站着,韩灵韵只能瞧见世子的背影,看不清楚西娘子的模样,不过这也足够了,西娘子的指甲大概是崩断了,指尖流着血,却紧紧的拽着世子爷的下摆,眼睛毫无焦距,因为从韩灵韵的方向扫过,没有任何的动作,发鬓散乱,尖细的下巴上全是汗水。

    韩灵韵僵住了身子,这和他想象中的场景并不太一样,不过这毕竟也是别人的*,韩灵韵却丝毫迈不开步子,眼睛也移不开,恍惚的就觉得西娘子最近消瘦的厉害,只是每次见她的时候她都是明艳至极,脸还是美丽动人,现在狼狈的时候才恍惚看清楚这位花魁最近消瘦的厉害。

    现在神志不太清醒的西娘子卑微至极的趴在世子的身下,染血的手紧紧抓住世子的衣摆,一遍一遍的重复,“给我,给我……”

    而那位世子爷几乎是嘲弄的伸出脚抵住西娘子的下巴,“啧啧,你这种样子真该让人看看,谁能想到光鲜亮丽的花魁西艳居然会是这种货色,现在你恐怕为了这一点东西,让你去伺候乞丐都会去干……”

    西娘子的身体僵了下,似乎清醒了下,片刻后,理智又消失了,又开始一遍遍的重复,世子爷似乎柔情无限的道,“看看你这样子,接下来可怎么办啊,你已经过了二十了,估计等我走了之后你花魁的位置也没了,那就要去下一院里再去接客人,那可就不能任凭你挑了,那里的客人可也没有爷大方,到时候你岂不是要每天和人在床榻上做那些事,若是碰到了性情的古怪的客人可是要上刑的,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是受不住,等你这身好皮肉没的差不多了,那就要沦落到最下面去了,那时候可是更惨,每天不接二十个客人你妈妈可是饶不了你的,什么乞丐啊农夫身上说不得就有病,你若是染上什么花柳病……”

    韩灵韵再也听不下去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赶紧走了,韩灵韵这样的世家公子却是有年少轻狂醉眠美人膝的时候,在大昭,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没人觉得这是风流,韩灵韵也去过,见识过不少的花魁,各种姿色,各色性情,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人点不到。

    而在这群贵公子眼里见过的都是光鲜亮丽,美人都是善解人意的,世子说的那么阴暗恶心的事情让韩灵韵几乎胸口一阵翻涌,他几乎无法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这个曾经让人千金求一舞的花魁身上。

    而且韩灵韵对这位世子的观感再次下降,无论到底是什么原因,韩灵韵看着刚刚那情形,还有世子那轻松散漫的态度简直让人火大。

    在前朝整个士族几乎垄断了整个上层阶层的时候也能看到这种情形,在士族的眼里,只有他们才是人上人,寒门子他们都看着有一股轻视之意,更遑论这种入了贱籍,生杀予夺都掌握在手心里,能看得起才怪,只是士族讲究风度,看不起也只会在心里脑子里,把这种态度放到台面上的只有那种底蕴特别浅的暴发户才会做。

    而世子这般作态几乎已经让韩灵韵胸闷。

    而他没看到在他走后,正在慢条斯理的说着像是预言一样的话的世子侧头往这里瞧了眼,眼底戏谑一闪即逝,再看向趴在地上还在哀求的西娘子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等韩灵韵再次瞧到西娘子的时候,她似乎又憔悴了些,锁骨伶仃,那种富贵奢华的裙子几乎撑不住了,整个人歪着树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醉意朦胧的很,瞧到韩灵韵之后手里的酒壶朝他挥了挥,懒洋洋的道,“介意过来陪我做做么?”

    韩灵韵犹豫了下,坐了过去。